原来喝了孟婆汤的魂是这样的。
不过,他比她结实多了。
也是,都死了两年多了,魂魄都养结实了。不像她,一个新魂,虚得飘都飘不起来。
苏渠困在方寸之间,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喝了睡,醒来又喝,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却怎么都没忘记对着世界的记忆。
终于,她忍不住了,一把打翻傅竞尧递过来的红釉碗。
“你这孟婆汤到底有没有用啊,让我试药呢?我找你们领导投诉去!”
假冒伪劣产品!
傅竞尧看了眼地上的米汤,眉心打结:“孟婆汤?”
苏渠火大地瞪着他,这狗东西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就这么被孟婆当阴差使唤了。
生前挺聪明的,死后怎么这么笨!
傅竞尧终于明白她在想什么,又想笑又得忍着。
他伸手摸着苏渠的脸:“你感受一下,是冷的还是热的?”
苏渠怒目瞪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弱。
热的?
忽然,脸颊传来痛感。
“啊!”她叫起来,本能推开他的手,“你竟然敢掐我!”
“疼吗?”
“废话,你自己试试!”苏渠捂着脸,渐渐的,她明白了什么,看着自己的手,再摸摸傅竞尧的手。
手掌有力,骨节分明,是她记忆力的那只手。
苏渠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傅竞尧勉强挤出笑:“我没死,你也没死。”
苏渠用力的吞了口唾沫:“你再说一遍?”
“我没死,你也没死。”
苏渠的耳朵嗡嗡的,脑中反复回响着。
她呆滞地看着傅竞尧,像是要把他的脸刻在脑子里,又像是在努力辨认,不是什么人整容成他的样子,来冒充他。
嘴唇张了张,她道:“凭什么说,你是他呢?我在海里,找了他很久很久……他要是没死,不会让我憋到快断气都不出来。”
傅竞尧沉默地看着她。
她静静坐着,时间仿佛凝固,她微微垂着眼睫,每一个角度都能感觉到她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