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奉承殿里,北仓芸跪在幽皇尸体前,悲痛的哭声响彻了整个殿外,惹得无数禁卫军跟着低声抽泣。
“陛下啊!...陛下!”
幽无姝似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努力别过脸去,若说此刻不受影响的人,恐怕也只有夏侯玖主仆二人了。
杨梦璃负责监守殿外,避免剩余的禁卫军突然发起反抗,此时看到禁卫军们个个掩面痛哭流涕的样子,忽然触动了她的心。
身为武将,杨梦璃最能体会这群禁卫军悲愤的心情,俗话说得好,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幽皇与夏川瑶的死对这群禁卫军打击甚重,心中的信念支柱崩塌,难免需要发泄一通,祭奠自己死去的信仰。
杨梦璃暗自叹息,若是角色互换,面对无法改变的结局,她或许会同夏川瑶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北仓芸二人声音哭到嘶哑,眼泪流干,红肿着双眼摇摇欲坠的站起身来,憔悴不堪的脸色,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北仓芸步履阑珊来到幽无姝跟前,目光正视着她,第一次没有行君臣之礼,哽咽的声音道:“太女殿下,你怎么可以...”
后面的话北仓芸实难以问得出口,弑母夺位,多么丧心病狂且有悖人伦的事,太女怎么能够做得出来。
不待幽无姝作答,秦书便挺身站了出来,“北平王节哀,陛下突然薨逝,我等老臣的心情与王爷一样,都十分的难以接受,只是王爷切莫不可因悲痛过度,从而失去了理智,做出误会之举。”
“误会?呵呵...秦大人不愧为文官之首,一句轻飘飘的误会二字就想将今夜发生一切都揭过吗?”甚至包括陛下的死?
对于秦书的话,北仓芸感到不可置信,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面对北仓芸的质问,秦书顿感压力倍增,不由语塞,“这...”
不用说都知道太女弑母夺位,这让她如何说,难道要说陛下的死其实与太女无关?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她自己都觉得鬼扯。
见秦书老脸憋得通红,北仓芸冷哼一声,转而将目光落在幽无姝身上。
“敢问太女殿下,老臣等接到消息,称太女殿下逼宫,臣等本不信,可现在映入眼帘的种种惨状,以及陛下的突然驾崩,还望太女殿下能给我等一杆老臣一个合理的解释。”
作为一个手握重权的老臣,北仓芸自有她的底气,皇权面前,她从未有过一丝僭越,始终忠于皇族,但也不代表她可以被任其拿捏。
面对幽皇时,北仓芸虽为臣子,心里却并未有多少惧意,如今面对的人是太女,北仓芸更是惧意全无,甚至没有一丝敬意。
幽无姝对北仓芸表现出的质问态度,内心极为不悦,却又不敢表现分毫。
北仓芸的势力她还动不了,需要先安抚住,以免北仓芸一个不高兴突然起兵谋反。
夏侯玖玥瞧见幽无姝面对北仓芸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眸底划过一道深意。
“北平王稍安勿躁,此事或许真与太女殿下无关,去,把人带上来。”夏侯玖玥不得不出面,对身边的夜二道。
闻言,北仓芸这才注意太女身边的惊艳女子,“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在下乃是太女殿下身边的谋士,今夜奉命一直跟随殿下左右。”
“谋士?本王为何从未见过你?”北仓芸微微眯起双眼。
夏侯玖玥嘴角微扬,态度不卑不亢道:“在下不过近日才有幸得到了太女殿下的青眼,自知身份低微,才识浅薄,引不来诸位大人的侧目。”
北仓芸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夜二这时押着一黑衣人走了进来。
“主子。”夜二朝夏侯玖玥道。
北仓芸无视夜二的话,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差点让她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