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这才笑了起来,大声回道:“仆打算放回内阁去!眼下陛下没在京城,仆没必要天天来政事堂,还是回内阁值房,到时候,就劳烦您让文书房的公公们再像以前一样辛苦一下,毕竟这跟陛下在的时候不一样,这中央之地,没有陛下,仆待在这里,是会心神不安的。”
刘若愚听明白了方从哲的意思。
按制,内阁和司礼监一直是需要文书房的宦官来传递消息的,而内阁大臣和司礼监太监不能直接来往。
只是朱由校即位后为了集权和提高决策效率,将司礼监的太监和内阁几个重要阁臣叫到了政事堂,现场议事现场拟旨现场批红,文书房这个媒介就渐渐失去了作用。
而方从哲现在说放回内阁,让文书房的宦官再像以前一样辛苦一下,从内阁拿票拟好的奏疏,送到司礼监,明显是为了避嫌,是不想在皇帝没在的时候,和刘若愚这个留在京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在一个房间里共事。
刘若愚因此也就忙笑道:“元辅说的是,那咱家也还是照旧回司礼监,到时候让文书房的人多跑一跑,咱家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会不安的!”
刘若愚回了一句后,就拿起朱笔和印信,往司礼监方向走去。
……
“陛下年前是回不来的,内廷是刘公公负责,我们不用管,但京畿和九边不能在我们手里出事,你们兵部接下来把九边军需卡着点给,不要一次给足,要等他们催数次后才给,尤其是辽东那边的钱粮,要不嫌麻烦,先走蓟辽那边,若真有谁想图谋不轨,卡粮草也能将其控制住。”
这边,方从哲回府后,又对暂理兵部部务的兵部左侍郎张经世继续安排着朱由校离京后的相应事宜。
张经世听后连忙称是,且道:“到底是元辅高明!”
方从哲则叹道:“也不知道南京那边现在如何,南京夏官李长庚是仆举荐的,此人熟悉兵务,还有任南京京营提督的杨肇基,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仆早就担心江南士绅们被逼急后有人要狗急跳墙,所以就安排了这两有能为的人防着这一天,如今内城未失,希望这两人能守住内城,别让南京那帮勋贵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来,仆是真担心南京那帮勋贵因为萧近高起兵而不敢守城直接投降!”
……
南京内城。
正阳门上。
南京守备镇远侯顾鸣郊似乎有些恐高,半蹲着身子而避在城垛后,对站在他面前的南京兵部尚书李长庚说道:“大司马,外面叛军已达数万之众,你看看,满城都是啊!”
而此时,站在李长庚身后的抚宁侯朱国弼也因此说道:“大司马,他们劝降书已经递了,说我们若不归降,就尽屠内城百姓啊!”
朱国弼说着就建言道:“如今外城已破,内城不能守啊,不然,若不迎接归降的话,恐害的是内城百姓啊!所以,我们要不还是降吧。”
“没错,还是归降更好,到时候真要刀兵相见,死难的都是百姓啊,严侍郎一家、孙状元一门,皆是如此啊!”
灵璧侯汤国祚也附和着道。
同历史上满清南下,这些南京勋贵排着队投降一样,此时这些南京勋贵就因为看见外面一些叛军无纪律的烧杀劫掠,这些南京勋贵就也害怕起来。
李长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因为从一早上到现在,这些南京勋贵一个劲地在他耳边跟蚊子一样嗡嗡地不停说着投降免祸的事。
李长庚觉得,要不是城门控制在他这个兵部尚书和提督京营的都督同知杨肇基手里,这些南京勋贵只怕早就主动开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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