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泥球护主心切,但严隽辞那双不带温度的黑眸扫过去,它又惧怕起来,一个劲往舒霓怀里缩。
舒霓也被那冷厉的眼神骇住了,不过她还是护住泥球,大有跟他顽抗到底的姿态。
又浓又密的睫毛仍是湿漉漉的,她没什么气势地说:“你别凶它……”
一人一狗的表情如出一辙,脸上写满忐忑与防备,好像把他当成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
严隽辞把手收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恶人先告状是吧?”
舒霓缓缓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这样。
狗崽子居然连金主爸爸都敢吼,胆子可够大的。
幸好她最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立即恳切地道歉:“对不起。”
这是今晚的第二次道歉。
严隽辞重新将冰毛巾摁回她的脸颊,动作没变轻,态度却和缓了一点:“不用道歉,都不是你的错。”
舒霓微怔。
男人说的是“都”,轻描淡写,状似无意,但又意味深远。
她默默垂下眼帘,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所愧疚的还有很多。
严隽辞若是哪天发现真相,还会这样轻易释怀吗?
应该不会吧!
他肯定大失所望,后悔把玉佩送给这么一个坏女孩,就算愿意为旧事放她一马,日后也不会再伸出援手,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地维护她。
想到这里,舒霓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鼻尖渐渐发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微凉的泪水滑落指尖,严隽辞动作一顿:“怎么又哭了?”
“你别对我好了,我很坏,我还会变得贪心……”舒霓用小臂捂住自己的眼睛,哭得像个心碎迷茫的小孩。
细碎的抽泣声刺激着耳膜,小狗焦虑地在沙发上窜来窜去,而他一个大男人却良久都没有反应。
就在舒霓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时,严隽辞终于拉开她的手,指腹在她红肿的眼周摩挲。
片刻以后,他沉声说道:“怕什么,你还怕我给不起吗?”
舒霓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溢满眼眶的泪花欲坠未坠。
她被卷进那双宛若深潭的瞳仁里,视线暧昧交缠,心底深处那根尘封着的弦,似乎正被隐忍地撩动。
也不知道是谁先亲了上去。
很轻,如同羽毛般的柔软,然而还没来得及细味,那吻势便已变得急切。
顷刻之间,疾风骤雨席卷而来,任谁也没有退路,只得沉沦其中。
跟以往每一次亲密都不同,舒霓快要溺毙在这无边的缱绻中。她的心扑通乱跳,明知不该,却又舍不得把人推开……
两人正难舍难分,严隽辞分神把碍事的泥球揪到地上,然后把舒霓压倒在松软的沙发。
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紧紧萦绕,舒霓无力地瘫软在严隽辞身下,刚被冰敷过的脸也滚烫起来。
由于缺氧,她难受地发出猫叫似的嘤咛,严隽辞喉咙滚动了下,抵着她的额头说:“我允许你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