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透皮肉,血花绽裂,痛感有一瞬延迟,随后疯狂地散布在每一个细胞。
从小到大,舒霓也没受过什么重伤,她疼得冷汗直流,连动动唇瓣都做不到。
严隽辞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戾气,他拥着舒霓绵软的身体,眼底的寒意堪比三尺冰雪。
再度落入那温暖宽厚的怀抱,舒霓急促地呼吸着,费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我会死吗?”
此起彼伏的枪声已经变得模糊,然而严隽辞那坚定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不会。”
舒霓可不这样认为,她疼得要死,神志亦渐渐昏蒙:“姐姐,我好冷……”
严隽辞手臂收紧,迈出的脚步更加急促,脑海里思绪杂陈,其中叫嚣得最厉害的,居然竟是绝不能让她有事。
舒霓被送往私家医院,手术期间,他一直在外面守着。
这件事惊动了陈彪,他连夜赶来,看到立在窗前的严隽辞,便过去拍了拍其肩膀,以示安慰。
“舒小姐什么情况?”
“子弹打在后肩。”
陈彪点头:“放轻松,不是要害部位,不会有事的。”
严隽辞当然也知道,只是中枪的人是舒霓,他再多的理智和镇定都似乎不起作用。
陈彪又问:“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染血的衬衣还没被换下,严隽辞目光森寒冷酷,犹如让人毛骨悚然的魔鬼:“还在查。”
“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陈彪掏出香烟,不过很快反应这里是医院,又收了回去。
沉默片刻,严隽辞启唇:“韩今找过我。”
陈彪眉头一皱:“那小子……”
沉吟了下,陈彪下结论:“他这人确实是野,做事也很出格,但却很懂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应该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向你下手。”
严隽辞没有附和,只要一想起鲜血从舒霓肩头涌出,心底就泛起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不管谁是谁非。
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陈彪劝道:“生意做得大,被人眼红很正常。这笔账固然也算,但也不能找错对象。”
严隽辞这才应声:“陈叔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两人同时回头,严隽辞率先大步走过去。
中年男医生对他点点头:“子弹已经取出,病人的各项生命体征正常。只是麻醉还没过,约莫要明早才会醒来。”
“谢谢医生。”
陈彪把他的紧张看在眼内,原以为这小子不过是找个女人搪塞自己,结果他居然是认真的。
他不由低叹,这世上最勉强不来的就是感情,都随缘吧。
陈彪离开后,严隽辞又在病房外打了数通电话,每一通都语气平静,但神色却格外狠厉。
打点好一切,他才放轻脚步走进病房。
舒霓正输液,医用胶布把她的手背贴成一道道折痕,他无意识地注视那处,直至被口袋传来的震动唤醒。
是舒霓的手机,保镖从沙滩捡回来交给他的。当时她还在手术室,他随手放进口袋,现在才发现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来电人的名字,跟舒霓的只有一字之差——
舒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