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尔摇摇头,
“陈先生,我们最先怀疑的也是馆长,可是调查之后发现,他们的历任馆长都是政府任命的,是政客。副馆长才是专家,博物馆基本上也都是副馆长在管理运营……”
“法克……”
陈非揉了揉额头,颇为郁闷的看向泰勒。
泰勒两手一摊,“两个选择,要么就当是来苏黎世旅游了,要么就直接找那个阿德里安问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陈非还有些迟疑,泰勒又道: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现在一幅画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哪怕他是保罗塞尚!”
陈非愣了一下,忽然释然一笑,你说得对!
“贝克尔,约一下阿德里安吧,我们直接登门拜访!”
苏黎世市立博物馆,副馆长办公室。
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阿德里安热情的接待了陈非他们。
陈非给自己和泰勒都编造了一个身份,米国某拍卖公司的实习鉴定师。
简单寒暄过后,陈非直接提出请求。
“阿德里安先生,我可以去看看那幅《圣维克多山》吗?我们慕名而来,可你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公开展出了。”
阿德里安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可以,我马上安排人带你们过去。不过……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因为那幅画出了点问题,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
陈非笑着感谢了对方,很快,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就见到了那幅《圣维克多山》。
之前鲍勃他们的工作很到位,这确实是一幅真迹,不过珠光宝气诀给出的序号是38。
这幅画的构图和用笔跟陈非手里那幅画很像,但能够看出画家在技法使用上有一些探索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一幅探索版的序号44,而真正的44是成熟版!
看完画,回到办公室,陈非直接提出了疑问。
阿德里安聚精会神的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先生,我想这可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事情是这样的,1998年我们第一次展出《圣维克多山》的时候,瑞士媒体进行了大范围的报道。但几乎所有报纸的文稿都转载自《新苏黎世报》。”
“偏偏《新苏黎世报》犯了一个错误,它在介绍中把那幅《圣维克多山》介绍成了塞尚的最后一幅作品……”
阿德里安耸了耸肩膀,
“当时博物馆的管理层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可是他们开会研究后决定不出面纠正这个错误,因为这个美丽的错误很可能会给博物馆带来更多的知名度和客流量。”
“当然,我们自己展出的时候可不会这么介绍……”
看着一脸笑意侃侃而谈的阿德里安,陈非都惊了。
还能这么操作的吗?
这尼玛锤子美丽的误会,你们这是欺骗了全世界啊!
“那……阿德里安馆长,这么多年就没有鉴定师过来鉴赏那幅《圣维克多山》吗?”
“当然有,你们不就是吗?”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鉴定师会坚定的认为,塞尚的最后一幅《圣维克多山》就在你们这里?”
阿德里安一摊双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们互相之间缺少交流,也或许他们只是看了当年的报道之后,就没有再更新自己脑海里的信息……”
走出博物馆大门,陈非忍不住摇了摇头。
看来,要想搞清楚他手里那幅画的真正来历,还得去监狱跑一趟,见见普林斯的那个前经纪人才行。
没想到,兜兜转转事情竟又回到了起点,跟他一开始的猜测完全南辕北辙!
“回到了起点?没错啊,起点就在这里!”
泰勒站住脚,回身看着博物馆的大门,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陈非愕然,什么意思?
“陈,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阿德里安,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