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安恍然,三四年前自己刚做了县丞没多久,那一年水灾频繁,很多县郡都不肯足额缴纳赋税,丹徒县是第一个完成赋税收缴工作的。南户部就叫了他去金陵,大大表扬了一番。
就是那一回,去了南户部一位主事齐云河的府上喝酒,那一回好像在二门上是撞过一个妇人。不过那时候他一心逢迎着在场的几位上官,并没有在意到撞到的是谁。
他再回味一下妇人所说的话,面上带着沉痛道:“齐兄竟已经仙逝了?怎么竟没到我府上报丧?我竟没能送齐兄一程。”
妇人捏着帕子在眼底点了两下,娇声道:“治丧都是齐家人在忙,奴家插不上手,如今我带着一个女儿守着这间客栈过活,倒也落个清净。”
陈朝安听出她话中意思,上上下下又看了几眼,见她风韵犹存,不由也有了一丝兴致。
这间“东篱阁”坐落在东牌楼,上下三层,当初建造时必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既精美又大气。再想想客房里的摆设,一草一木一桌一椅无不透露着奢华。
“我同嫂子倒有缘,两回见面都能撞到一起。嫂子贵姓,我该如何称呼呢?”陈朝安嘴角含笑,一双眼和那妇人的目光焦灼在一起。
妇人水汪汪的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陈朝安,“奴家原本姓赵,闺名善文,金陵人士,属马的。”
陈朝安凑近了赵善文,声音低哑中带着一丝魅惑:“哦,那比我还小一岁,倒应该叫赵妹妹。”
赵善文闻到陈朝安身上的苏合香混着男子气息,许久未曾和男子如此靠近的她脸上腾起红云,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喵呜……”一只猫叫响起,打破两人暧昧的气氛,赵善文弯腰抱起猫,抚了抚它的皮毛,柔声道:“这是我的猫,名叫团团。”
陈朝安见她怀里的猫通体雪白,一双眼睛一只蓝一只绿,“赵妹妹这只鸳鸯眼的临清狮子猫真漂亮,得几百两银子吧?”
“也不算贵,花了二百多两,就是平时养它需要花费些银两,也就跟养个孩子差不多吧。”赵善文说着,似乎这些话费根本不算什么。
“奶奶,王掌柜的来了。”楼下有婆子招呼了一声,赵善文应了一声。
“赵妹妹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你忙。”
陈朝安说着作别赵善文上了三楼的楼梯。到了拐角的地方回头去看,赵善文仍站在那里,痴痴看着他,不由也绽放笑容,直笑得赵善文一颗芳心恨不得跟着陈朝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