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已经是大年三十,萧尹特意请了从各地来岭南新上任的官僚来萧府中小聚,一起过年,所以好不热闹,大多数官员的家眷都是等明年开春了再来岭南随任。萧府这一日,热闹非凡,多了些互相尊重和彼此护佑,少了官场上的曲意逢迎,多了寻常朋友的乐趣。
这些人里面,自然少不了封景二人。
宁溪却先行离席,景二公子时时看着她,便也注意到了她和林安的鬼鬼祟祟。
跟了出去,果然见二人商量着,要回别院,听说明日有大雪,别院附近眠山的雪景又是另一番美景,不过两人很快又被萧夫人抓了回去,说是要一同守岁。
宴席结束,景二公子随着众人都辞别萧尹。
和封曲泠走回了府衙。
第二日,景二公子果然见一辆马车早早地就等在了萧府侧门,一身绫罗绸缎美丽动人心魂的梁小姐就和林安出了门,景二公子正要去自告奋勇赶车,就见林安说忘了东西,梁小姐已经躲进了马车,让人快去快回。
景二公子想到能吓到梁小姐,便悄悄走到马车旁,正要学着萧尹说话的时候,就听得马车里一声“啊”,景二公子有些担心,便打开了车门,却见着里面正裹在一团衣物里的人。
宁溪以为是林安回来了,小声道:“快上来,耳坠子卡住了,疼死我了。”
景二公子默默关了车门,“梁小姐,是我,景明。”
果然听得里面哑然了片刻,“你别进来。”
“好,”景二公子话还没落音,就听得里面一声低哼,接着便是静默,然后是梁小姐无奈的声音,“你快进来。”
景二公子确认道:“我吗?”
“嗯,林安还得一会,这耳坠子实在碍事,”梁小姐的声音又无可奈何。
景二公子赶紧进了马车,大概也看明白了宁溪是想换衣服,结果才脱了一件外裳,就被耳坠子缠住了。
景明也不扭捏,靠近过去,细细看了看,果然见那耳坠子被缠得紧,那红透了的耳垂都带出了血色,一边小心翼翼地替她解开,一边问道:“怎么绕成这样?”
“太着急了,”宁溪又忍痛哼了一声。
景二一边不忍,一边又不敢下手。
还是宁溪说,“速战速决吧,我能忍。”
景二公子深呼吸,狠着心替她解开了,果然见那耳坠子上有血迹,向来刀枪都不怕的宁安侯,此刻却闭着眸子,忍过了一阵痛,又拿了帕子压了压耳垂的血迹,止住了后,将另一只耳坠子和头上的一些钗摇都摘了下来,放在了另一张锦帕上,包好了往马车里的柜子里一扔。
宁溪正要接着换衣服时,便见着目瞪口呆的景二公子,脸更烫了些。
“要不,你下去等?”
说完,果然见景二公子脸红着跌撞着下了马车,又站远了一些。
不一会,林安也出了来,见着景二公子,又想到萧夫人最近的撮合,放了东西后,忙又捂了肚子,朝马车里道:“主子,我肚子疼,恐怕不能去了。”
宁溪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已经是平常宁安侯的装扮,先是看了站在一定距离的景二公子,又看了看林安,方道:“让顾戍来赶车,你回去歇着吧。”
林安撒腿就跑,又对不远处的顾戍招呼了一声,顾戍很快到了马车旁,赶着车就走,走过景二公子的时候,马车里传出一道声音,“停。”
接着一道车帘被掀开,露出宁溪精致的小脸,看着风雪中立着的人,问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眠山的雪景。”
话音未落,景二公子已经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