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院中弟子尽是现出惊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秦争竟敢盗取族中神功典册,怪不得要重金悬赏,这五年来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人功行够了,却不能入秘阁修行,原来如此!
“若按族规,当斩!”又一位长老站出,冷言如冰,他言语刚落,便有两位长老跃众而出,就要拿人。
“慢着。”秦灿出声制止了那两位长老,又道:“秦争,炼体图录现在何处,若你交出图录,念在你父母的面上,可免一死,但罪责难逃,便罚你入狱十年,如何。”
“家主,这等大事,怎能如此处置,何以服众?!”秦阳眉头皱起。
秦灿听得此言,也不动怒,只是轻叹道:“秦争父母为家族而死,贡献颇多,他们的孩子纵有犯错,但能改之,亦可免去一死,否则岂不让众弟子心寒......”他说话时面现悲怜之色,仿佛真是感叹秦争父母一般。
秦阳满脸寒意,暗道这老阴货真是无耻,若非是你这一脉打压秦争父母,令其走投无路,最后无奈之下接了危险任务,双双身亡,而且直到秦争进了炼气中期,才让其参看秘录,据说那次仅让其观看半个时辰,怪不得此子会盗取图录。
他冷声说道:“家主仁慈,但族有族法,规矩不可越,若开此先例,我秦家何以立足芒城,各位长老,你们说呢。”
“不错,族规不可破!”有四名长老同声说道,这几人皆与秦阳交好,当要为他说话。
又有一名长老踏前一步,法力涌动,身躯节节攀升,直到两丈之高,肌肉翻滚凝结,如大蟒缠身,恐怖非凡,他怒目圆睁,喝道:“秦争,你可知罪!”
秦灿眉头皱起,他本来想以怀柔之策先让秦争交出图录再说,没想到秦阳长老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要越他而过,处置秦争,若是如此,他的威信将一落千丈。
他正欲说话,突闻得一声轻笑。
王奇慢步向前,直到庭院中央,才笑道:“诸位,谁是罪人?”他可不会当众承认盗书一事,虽然是个演员,但前人的锅,自己可不会背的。
“秦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灿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这小子在这种时候,还能笑的出来,必有所恃,莫非是把功法藏了起来?
王奇面带微笑:“家主,各位长老,你们有何证据说我盗了图录?”
有位长老冷哼一声,怒道:“秦争,那日秘阁开启之后,你是最后一个进去观看图录的,也是最后一个出来,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是看管秘阁之人,名叫秦煜,那天开启秘阁之后,便将其它事宜交给了两位弟子,没想到却因此害了他们,自己最爱的弟子被家主因过而杀,他对秦争简直是恨之入骨。
“最后一个难道就是盗图之人吗?”王奇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走之后,秦长老难道没有查看图录?那时我向冥州而去,最少也要数十日光阴,怎么不见有人来拿我。”
他从秦永信口中得知,在他走后有近三月时光,家族中才有风声传出,要通缉于他,故而有此一问。
秦煜脸色通红,双目圆睁,喝道:“好个狡猾的小鬼,你盗图之后,放了个赝品以假作真,若是无人上前拿起观看,如何能辨别真伪。”当日他的两位弟子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关门打开阵法,直到三月之后,秘阁再开之时,才发现图录被盗。
“哈哈哈---”王奇放声大笑:“我秦争自小离家,那日是第一次进入秘阁,以前从未见过九幽图录,如何准备赝品换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在场众人皆知此话为真,秦争一家向来和家主一脉不和,早早被逼出秦府,若非是发现秦争有道体在身,其父母也不会带他回来,据说他们被家主安排了极其危险的任务,用来换得秦争观看秘阁的资格。
其父母历尽艰辛,终是完成了任务,但也身受重伤,不治而亡,就算如此,秦争当时也没被引入秘阁修行,直到他进阶炼气中期,又回族中,拼着要禀告老祖,才换了一次观图的机会。
要说第一次进入秘阁,便准备好了以假乱真的赝品.....众人心中却有不信。
王奇也在心中纳闷,暗道秦争这小子是怎么盗取真经的,真是个人才,他却是不知,秦争为了此事,准备近十年之久。
自秦争到炼气中期之后,便想着这盗图之事,从父亲口中得知,此乃绝世功典,非得多日参研,反复观摩,才可一窥真义,他知道,以自己的资质,不可能一次观图,便能领悟完全,自己父母身亡才换来一次观图的机会,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他自小就眼力非凡,千米之内可明察秋毫,走遍西州三大城池,终于购得一本六阳瞳术,他身怀神眼道脉,不到五年便瞳术大成,可观千里。
自此之后,他便来到芒城外的高山之上,结庐而居,终日查看秦家情况,着重观察秘阁,此阁每三月或是半载开放一次,族中弟子可进入观图修行。
这秘阁并非是完全封闭的,二三层皆有窗户,每每有弟子进入,他便盯着那窗口观看,有时开窗但无人捧书而过,有时关窗什么也看不到,有时那弟子背对着他,等等情况不一而足,他有时能见到图册的上半边,有时仅是一角,有时下半边....
这一看便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