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杰森的话音落下，直播间里多了一项投票，观众可以自由选择杀死小丑和放了小丑两个选择。
或许是受到了杰森先前那番话的影响，此刻杀死小丑的选择一路绝尘。
坏人需要得到惩罚，这是人民群众最朴素的价值观，但却正因为现实中往往实现不了，所以在有机会做出选择时，人们往往会选择自己内心认为正确的那个。
看着遥遥领先的票数，杰森头罩下的嘴角勾起。
同样关注此事的蝙蝠侠则怒气上涌。
“胡闹！”
杰森这番行为无疑是把与此事无关的人牵扯了进来，无论他们选择什么，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这一刻人们到底是有了审判的权力，还是被这权力所裹挟呢。
“绝对要阻止他！”蝙蝠侠开始着手入侵杰森的直播间。
但是杰森仿佛预料到他的行动一般，说道，“我知道有人想要阻止我，这意味着某些人看不惯将自己的权力交给你们，不要紧，一旦出现票数异常的情况，我会马上处决小丑。”
说完这番话的杰森摊了摊手，头罩下蓝绿色的眼眸凉薄一片。
他本可以直接杀死小丑的，现在这个人渣就在他手中，只需一颗子弹，就可以把这个遗臭万年的混蛋彻底送去见上帝，结束自己多年的梦魇。
但那天与卢卡斯的谈话过后，杰森认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
“我有一个问题。”卢卡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杰森，“你掌控哥谭的黑帮，控制哥谭的地下网络，就只是为了杀死小丑吗？”
“当然当然。”杰森扬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话音中满是狠厉，“我当然是为了杀死小丑了，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他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小丑惨白色的脸上血红色的上扬嘴唇，就像一只永远阴森地盯着自己的眼睛，所以……所以……
他当然是为了杀死小丑……吧？
但卢卡斯静静地看着他，在这样的眼神中，原本激动的杰森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情绪是会相互影响的，当有个情绪稳定的alpha在自己面前时，杰森也暂时把自己从不断的呓语和疯狂中脱离出来。
他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烦躁地闭上眼睛，粗里粗气地说道，“你真的好烦！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把自己看透也就算了，还非得说出来，和谁学的啊！这和老头子可一点都不像。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卢卡斯可不会被杰森的坏语气给吓到，“偶尔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来不也很好，更何况……”
他顿了顿，淡漠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柔和，“我也希望能多了解你一些。”
湛蓝色的眼眸注视着杰森，“告诉我吧，我会支持你的，杰森。”
“……没有人告诉你，有的时候要装傻吗？”杰森闷闷地说道，在韦恩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不会随随便便说出对方的想法，可这家伙……
卢卡斯歪了歪脑袋，“因为我是个笨蛋啊。”
“哈？”杰森一脸懵逼。
“因为我什么都不明白，但是只有你说出来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明明是示弱的话，卢卡斯却说的理所当然得让杰森感到窘迫。
“我还不够了解情感，所以告诉我吧。”卢卡斯再次说道。
与那双真挚的蓝眸对视了几秒后，杰森败下阵来，他真的不擅长对付这种人啊……
“我只是不想那么下去了……”杰森闷闷地说道，“我知道布鲁斯他……嗯，做了很多，可超级罪犯还是层出不穷地冒出来，而他竟然还放任那些混蛋继续活着！这真的对因他们作乱而死的人公平吗，哥谭真的好起来了吗？”
这个问题杰森自己也非常纠结，但他唯一确信的事，那就是小丑必须死，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恩怨，而是小丑确实造就了诸多恶果。
卢卡斯微微皱了皱眉，他虽然对小丑的死活不感兴趣，但要说蝙蝠侠对哥谭毫无影响那绝对是假的，杰森现在的行为要是没有一点点针对蝙蝠侠的怨气他是不信的。
卢卡斯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想参与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理念斗争，但是……
“我明白了，在小丑这件事上我会帮你。”他说道。
“这就足够了。”杰森回道。
收回思绪，他看着家里因为杰森的行为乱成一团的样子。
“找到了！”提姆先是高昂地叫道，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少年的眼底一片青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过了，杰森的强制昏迷反而让提姆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愈加没日没夜地工作。
提姆把一个坐标分享给蝙蝠侠，“这就是红头罩和小丑现在所处的位置！”
“干得好，提姆。”迪克挥了挥胳膊，表扬道，“很棒！”
“呼……”送了口气的提姆泄气地靠在椅背上，这一放松使他累计多日的疲惫全都涌了上来，Omega的体质毕竟不比alpha，他感觉眼前都泛起了点点黑斑，那是身体发出的警告。
小主，
“好好休息吧提姆，接下来就交给我和布鲁斯吧。”迪克拍了拍提姆的肩膀，转了转手腕，他坚定地说道，“我们会把杰森带回来吧。”
“但愿如此吧。”提姆看向直播里的红头罩。
很快他就听到了蝙蝠车发动的声音，很快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便越来越远了。
身体的反应告诉提姆是时候该休息了，可这关键时刻他怎么敢去休息……
“提姆？”
卢卡斯的声音让提姆顿时打起了精神，他惊愕地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下来了？”
“我不能下来吗？”卢卡斯反问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提姆的脸上出现了局促和别扭的表情。
“你看上去需要休息。”卢卡斯站在提姆面前，眉头微皱地看着他的黑眼圈。
卢卡斯的关心让提姆的表情舒展了下来，他放松了下来，无意识地撒着娇，“我也想好好休息啊，但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嘛。”
Omega总是会对自己的alpha更加依赖一些，更何况是在神经放松下来的时候。
“我拿了阿尔弗雷德做的小甜饼下来。”卢卡斯变魔术一般，拿出一盘小甜饼。
提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阿尔弗雷德做的小甜饼向来是这个家的抢手货，正好布鲁斯和迪克出去了，他岂不是可以……
“我们一起吃吧，卢卡斯。”提姆露出柔软的笑容，就和以前一样。
“好啊。”卢卡斯自然地坐到提姆身边。
提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瞬，随后便柔软了下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么亲密过了。
提姆可以闻到身边alpha身上隐隐的信息素，明明已经注射过抑制剂了，却还是感到一阵燥热。
“提姆？”耳边传来的温热吐息让提姆一下子跳了起来。
卢卡斯疑惑地看着捂着耳朵满脸通红的提姆，“你……你的脸好红，生病了吗？”
“我没事！”提姆快速地否认道，心里暗暗唾弃自己，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为什么还会不好意思啊！是信息素！一定是信息素的影响！
“咳，我可能快到易感期了吧。”他别过眼，“打个抑制剂就好了。”
“需要我帮忙吗？”
介于哥哥们的易感期他都解决过，所以卢卡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问出这句话。
提姆睁大眼睛，随后咽了咽口水，轻启唇，“卢卡斯，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吧？”
别看提姆平日里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了，但事关自己的感情问题，他还是流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
“嗯，你已经说过了。”卢卡斯点了点头。
“那……那么……”提姆的视线流离了一下，再次定格在卢卡斯的脸上，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该死，你引以为傲的冷静呢，提姆·德雷克！
“我考虑过。”终于，卢卡斯开口了。
那双如天空般澄澈的眼眸终于不似初见时那般空洞到无机质，而是闪着点点温柔，只是此刻卢卡斯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和不解，他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用这种方式来理清和表达自己心中难以言表的情绪。
“提姆，我是在意你的。”他说道，“不希望你受伤，不想你不开心，想要保护你……”
“卢卡斯……”提姆微微睁大眼睛，卢卡斯的直球打得他心脏砰砰直跳。
然而，卢卡斯还没有说完。
“如果这种心情是喜欢的话，那我好像不止喜欢上了提姆。”卢卡斯疑惑地捂住胸口，“我喜欢的……是大家……”
提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捂着脸，哀嚎一声，悲愤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喜欢！”
“嗯？”卢卡斯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其实能感觉到提姆的心情，那种希望自己是特殊且唯一的心情，但卢卡斯不想骗提姆，无论是迪克，还是杰森都能让他感到悸动。
“好啦，我也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提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说呢，他其实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他和迪克曾经都有机会，结果都自己错过了，其最核心的原因就是他们都还年轻了，无论是他，还是卢卡斯，要让十几岁的小年轻做出影响整个后半生发决定本来就很困难的。
所以提姆会排斥，迪克会犹豫，这本身就是很正常的，甚至于作为Omega的他一生只有最重要的一次抉择，被标记之后就是一生，这可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卢卡斯自己都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这让人怎么放得下心来。
“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是吗？”整理好自己心情的提姆对卢卡斯露出柔和的笑容。
“……啊。”卢卡斯弯起眉眼，随后轻柔地垂下眼眸。
他其实知道的，和两个Omega，一个beta发生过关系是不对的，就算以前不懂，现在的他也明白了，大家都在纵容着什么都不懂的自己，而做出这样事的他，谁都不想伤害和选择的他，是个人渣啊……不值得这么好的提姆托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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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莫名惆怅的卢卡斯微微偏过脑袋，看向巨大的屏幕。
我拖延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久了，杰森……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看着处决小丑的投票逐渐占了上风，杰森闭了闭眼。
谢谢你，卢卡斯。
“好，看来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杰森提高了声音，抬起了手臂，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不嘻嘻的小丑。
低沉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恶意，“你看小丑，人们并不需要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原本面无表情的小丑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抓住笼子，涂着油彩的脸庞狰狞，疯狂地大笑道，“你以为杀死我就可以结束一切吗？太天真了，小小鸟，你还是那么天真！小丑不会死！不会死！小丑在所有人心里……”
“住手，红头罩！”
“砰”
小丑的脑门上出现一个血洞，将这个臭名远扬的罪犯定格在一个滑稽的表情上。
杰森无意将自己和蝙蝠侠的争端展示在大众面前，所以在处决小丑后，他就切断了直播。
随后，他施施然地转过身，大大方方地面对蝙蝠侠。
“这会是正式的见面了呢，老蝙蝠。”
蝙蝠侠则沉默地注视着他。
“杰……红头罩你……”夜翼向前一步，想要缓和僵硬的气氛。
“闭嘴，夜翼，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杰森冷酷地说道。
迪克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杰森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暴脾气啊……
熟悉的心梗后，迪克却感到了微微的心安，太好了，杰森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终归还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