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起身,她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容,长吁短叹道:“现在看来,为师当初的犹豫是对的,教养一个徒弟果真不易,连自己的棺材本都花进去了。以后为师可不会再收徒喽。”
苏容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说意外也不意外。
若不是因她是药人,对方又会因为什么要屡次费心竭力救她?
难道还真的是师徒缘吗?
这世间不求回报的好本就难得,人与人之间相处,也大多有所求,只不过有的求小,有的求大罢了,要计较真是委实的没意思。
况且,对方救活她也是真,她又何必深思对方要她的心脏到底是为长生不老药,还是真的为救人?徒增烦恼罢了。
苏容平静下来,道:“我知道了。但我要提醒师父,我原先心脏受伤严重,不一定能用来救人。”
“无妨,为师自有办法。”白衣女子悠悠的说。
苏容便点点头:“日后我也不必离开了,且就留在这儿,随师父学占卜打卦,履行先前我的承诺。”
白衣女子却道:“话别说的太早。”
苏容:“嗯?”
“救人容易,救心却难。”白衣女子缓缓道,“若你并无想活的的念头,逼自己留下也只是为难自己,心力衰竭,药石难医,能活过几年?为师留个死人在身边又有何用?”
苏容没说话。
白衣女子转身往门口走去,头回都没回的说:“你养伤的这段时日,空闲时间便随为师学相术。待你伤好后,自行离去吧。这里并不能医治你的心病,外面的芸芸众生才能。”
苏容怔然望着白衣女子出去,很快人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她收回目光,良久闭眼沉进了水里。
大约两个时辰过后,白衣女子才折返回去,告诉苏容她泡好了,可以跟她去吃饭了。
苏容这会儿还有点浑身无力发软,咬了下舌尖清醒些,慢腾腾的爬出去穿上衣服。
看眼带绒毛的里襟,她不由得问:“已经……到冬日了?”
“出去你就知道了。”白衣女子说。
苏容跟着她一出石门,就被外面的低温冰冷冻的哆嗦了下,想也不想的退回石室里。
白衣女子见缝插针的说:“这下知道为师有多辛苦了吗?四个多月来,日日都得把你抗过来,路还不近。你知道为师每天得被冻多久吗?还不赶快感谢为师,好好的活下去!”
苏容乖顺的说:“谢谢师父。”但后面的话没提及。
白衣女子也不急,将一直揣着的手炉塞给苏容,又给她裹紧了斗篷,就转身继续走。
苏容呵了几口气搓暖手,快步跟上去。
前面都是漆黑寂静的石道,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容感觉自己好像来过。
她疑惑的环顾四周,默不作声的跟着走,直至回到来时的石室时,她看着里面的摆设,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