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是吗?”建成的思绪被苾月尖锐的嗓音拉回现实,他转过身来。
“好,好。”只见苾月慢慢伸手握住了案上那只小瓷瓶,转而泪光闪烁、神色悲戚,“这是为我准备的吧,是,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这样无声无息的了结了我,确实是个好法子。如果你不相信,那我现在就喝了它。”
她将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凄然一笑,“大不了就是一尸两命,你再失去一个亲骨肉。”
“你说什么?”建成一个踉跄回身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再说一遍。”
“我说,我怀孕了。”苾月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已经一个多月了,不信你可以叫医郎过来验证。”
建成心中的惊疑与慌乱就犹如万马奔腾呼啸而来,他连忙叫来方禹忠替她诊断。
方禹忠把过脉之后,回禀道:“夫人怀孕确已一月有余。”
建成沉默的挥了挥手示意方禹忠退下,然后静立不动,似乎整个人都呆住了。
苾月长舒了气,这下她可以断定自己性命无虞了,但是,这还不够。
她似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愤,哽咽道:“我一个天天被关在这里的大活人,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去冒充她这个秦王妃,还要去守卫森严的东宫谋杀世子?”
好像是不太可能,毕竟他已经命方禹忠暗中派人盯着她了。此刻,他再转身回望那片练武场和跑马场,好似又顺眼了几分,他的心开始纠结起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能不能以你肚子里的孩子起誓?”建成慢慢转身面对着她。
“我为什么要起誓?”苾月横眉以对,显然怒了,“你愿意信我便信,不愿信便杀了我,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苾月看着他垂下的眼眸,那里面闪烁着纠结的神色,她知道他开始动摇了,慢慢走向他的身边,她温言细语道:“其实我很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承宗醒了,说他在兰园见到的是二婶婶,这要她怎么办?她是为了她秦王妃的位子还有长孙一族那么多条命,不得不杀承宗灭口。同为长孙家的子孙,我理解她,同情她,她做的事其实也有我一份,如果你要杀我,我也不会说个“不”字。”
她知道阿璃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所以她不会也不能一棒子把她打死。
“不,她不会这么做。”建成强撑着最后一丝信念,虽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裂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只得适时再添一把火:“如果是从前的她可能不会,但现在的她,一定会。她已经为秦王生儿育女,与秦王夫妻恩爱的事迹哪怕是与世隔绝的我也听到不少,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心里还装着你的女子了,你醒醒吧。”
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