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舟……”

景悦鼓起勇气喊他。

祁月舟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响起来。

铃声像一块落石，砸在景悦这个乌龟的脑袋上，把他砸的重新窝回壳里。

尽管祁月舟很快就挂断了电话，抬眸注视着景悦：“怎么了？”

景悦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问出那句“我是不是第一个听到的。”

他指了指吉他：“这个我们怎么带出去？”

保安估计还在外面守着，带着一把吉他逃跑应该不方便吧？

他和祁月舟两个成年人到时候被请到办公室被训……景悦吓得抖了下。

祁月舟没有把这把吉他带走的想法，他把吉他重新放回那个旧角落里：

“有些东西留在过去就行了。”

他和景悦十指相扣，意有所指：“比起过去，未来也许更值得我去憧憬。”

祁月舟看着不说话的景悦，忍不住问道：“你呢？你喜欢过去的东西吗？喜欢怀念吗？”

他问的直白，就差没有把“你现在还记不记挂谭昱恒”这句话脱口而出了。

景悦也能听懂他的意思，望着焦急的祁月舟，他刚刚难过的心情，好像消失了不少。

他有点讨厌自己这样。

“不怀念，也不喜欢。”

因为除了天台上弹奏吉他的祁月舟，没有值得怀念的，也没有值得喜欢的。

手机铃声又响起，这次祁月舟接了：“喂，老师。”

“月舟，怎么刚刚没接电话呀，要开始了，别跟之前一样迟到啊！”

祁月舟嘴角微扬：

“老师，我都这么大了，肯定守时，您放心吧。”

老师笑着说了几句，祁月舟挂掉电话，对着景悦道：“走吧。”

入口处那个栅栏，西门半高的窗户在眼前这堵墙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景悦估计，啊，不用估计，他是一定不可能爬上去。

祁月舟感觉这堵墙比自己记忆里好像高出不少，不过好在下面有垫脚的，就是……

景悦无措的视线和他相撞。

就是景悦让他犯了难。

祁月舟低下头，温声说：

“景悦，如果害怕的话，我们可以从前面过去的。”

来都来了，景悦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的。”

祁月舟怕他再磕着碰着，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非要爬墙，阻止道：

“算了，我们还是从前面走吧。”

从西门过来差不多走了五六分钟，入口处里的操场可远的很，广播声若隐若现，景悦不知道祁月舟第几个出场。

他怕祁月舟迟到，依然坚持，说：“之前我也翻过，没事的。”

祁月舟意外挑眉：“你也翻过？”

景悦没回答他，拉着他往前走：“快走吧。”

祁月舟说：“我扶你上去，待会我先跳下去，再接着你。”

虽然墙算不上特别高，但是上去之后景悦还是有点打怵，他差不多是坐在墙上的，不敢多动。

祁月舟稳稳落地，拍了拍手上的土，向景悦张开怀抱：

“没事的，我接着你，别怕。”

景悦有些恍惚。

其实他刚刚说的翻过墙，不是撒谎，是真的。

不过不是从里面往外走，是从外面到里面。

那时候外面操场的角落还是一个小型的垃圾场，所有人都会把垃圾往这边堆。

他在班级里人老实，话也少。

炎热夏季，每天打扫卫生时，需要在中午出去倒一次垃圾，值日生不想顶着大太阳浪费自己的午休时间，于是就让景悦去。

某个午后，景悦倒垃圾时，碰巧撞见一群学校混混在那附近抽烟，为首的刺头见过景悦几次，看他不顺眼，还动手推过他几次。

他们发现景悦后，景悦扔下垃圾溜的很快，只是趴在墙上时，迟迟不敢往下跳。

混混们满脸恶意，为首那个把烟头往上扔，扔他身上：

“哎，怂逼，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们几个在这抽烟这事，老子到时候把你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景悦的衣服被烟头烫了很小一个洞，他鼓起所有勇气跳了下去。

结果手肘和膝盖破皮擦伤，好几天都没好。

祁月舟见他还没有动作，又宽声说：

“景悦，你不要怕，我会接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