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边走边抱怨,果然,大钱哪有那么好赚,白白浪费他蹲了几天。
趁没有得手也没人知道,他想当做无事发生。
他给助理打电话,可两次都无人接听,男人骂着:“敢不接我电话,等我回……”
话未说完,他突然连人带伞被扑到地面,泥水染脏了他的手,“眼瞎啊?脏死了!!!”
“警察!”
雨伞被人取走,他惊恐地回过头,便服的三人围着他,证件摆在眼前。
“警……警察叔叔,我是良民啊!”
民警甩出照片,赫然是找他合作的老板,“陆晨轩,你与犯罪嫌疑人密谋合作,跟踪他人意图不轨,回警局再说!”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啊,真的……”男人上警车前还在挣扎。
南禾经过时瞥了一眼,雨水模糊了眼睛,只知道警察在抓跟踪犯,那人喊冤。
她内心鄙夷,还好没出事,有这个念头就算不得冤。
雨势变大,她举起包正准备跑,头顶突然出现了一把伞……
一把普通的黑色雨伞。
南禾想,热心市民拯救落汤鸡,这也是她喜欢做的事。
但现在雨水糊脸,很痒,等人走远了,她得赶紧背过身抹一把。
鉴于形象欠佳,她就不在外人面前展现了。
“谢谢你,我可以!”
头顶的伞没动,南禾诧异地回头看,雨里站着一个同样狼狈的人。
男生撑着伞,自己却站在外面,雨水流到脸颊,一路招兵买马,在清晰的下颌中间汇成一注,哗哗奔流而下。
低垂微颤的睫毛上挂了雨滴,仿佛清晨流连花丛的蝴蝶振翅,南禾看不清他的眸色。
他蹙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沉闷,像在生气,又像自责,像有万千愁绪,唯独看不出欣喜。
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慢慢重叠,鼻尖合为一处,是夏木安。
只第一眼,她便有了答案。
“谢谢,我不需要!”
南禾泛起酸涩,无法言之于口的思念涌遍全身,却还是装作不认识眼前的人,话一出口,嗓音哽咽。
她高估了自己,喜欢多年的人,再见面,又怎会不动心?
只是她刚刚决定要忘记过去,他为什么又要突然出现?
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装不认识,离开这里。
夏木安突然慌乱地走近一步,语气哀求:“南禾同学,我是夏木安。”
南禾垂首不看他,语速飞快地说:“哦,好像是我以前的同学,好久不见,有空一起吃饭,再见!”
她咕噜完转身准备跑,夏木安两步拦在前面,他弯下腰,眼睛平视南禾,“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距离太近,南禾被迫看清了他微红的眼尾,长睫沾在下睑上,两行清泪适时滑落。
南禾没有抬手擦……
他,在哭吗?
或许是先前的雨水进了眼睛……应该是。
他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又是什么意思?仿佛她才是那个四年杳无音讯的人。
南禾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当然记得啊,说了有空一起吃饭,再见。”
“我……不……”夏木安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讲述这些年的事,他甚至不知道,今天站出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是不是,打扰了她的正常生活?
“还有话说?几年没联系过的同学见面无非就几件事,你要借钱吗?多少?不过得等我回去!还是你要结婚?多久?我会随礼的!”
南禾不在意地笑着,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心脏却酸胀抽疼。
“都不是……”南禾的疏离让他呼吸骤停,眼泪流得更多,他站在原地不肯动,却固执地给她继续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