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了约莫一刻,殷经承就给了陈冬月一个算不得太好的消息,“一个月内完工可以,但是因为要增加人手,外加催料备料也要加急,所以预算大概要比咱们先前做的,高出三成。”
“多两万两?!”陈冬月忍不住嗷地喊了起来。
原本他们这城墙做的预算是七万两。
后来因为陈冬月的庄子,已经解决了起码三分之一城墙的长度,所以预算改成了四万两。
但是!!!
孟知府为了赶工期,想要在十月官员考绩之前,把新城墙给竣工了,所以预算又多加了两万两。
这预算变来变去的,多少是让人有些挠头的。
“哦,那我说错了。”殷经承看了眼手中的账册,呢喃了一声。
陈冬月拍拍胸口,心想还好不是两万两,要不然.......
“那应该是多出五成的预算。”殷经承补充道。
吓得陈冬月差点儿从城墙上翻出去。
她哇哇乱叫,“为什么啊?!工期加紧只添人工,又不添料,这预算怎么会高出那么多?!”
“陈司长~~~~~”殷经承语重心长道:“急要的料肯定要比能等预定的料要贵上不少,这是其一,其二是,咱们现在用的人工,大部分都是服徭役的人犯。
这些人咱们又不花工钱,只管每日两餐一点,外加工具等器物就行了。
但是人犯毕竟是有限的嘛!要想再现征徭役,也来不及了。
聊州府大着呢,征徭役的告示,从在府城发出去,再到各县,各乡,各村,就得花上十天半个月。
再加上东家征人,西家用钱抵,之类的麻烦事儿.......两个月内能把人凑齐,都算是快的了。
如今想要几天内凑齐人工,就只能花钱请小工。
咱们聊城内,小工价钱是十八文一天,包一餐。
泥瓦匠这种大工,是二十五文一天,包一餐。
人手我算过了,起码得凭用上........”
“嗷嗷嗷嗷~~~~~”陈冬月捂住了脑袋,打断了殷经承的报账,“这事儿您马上安排下去吧,钱的事儿,我去想办法。”
“三万两.......”殷经承有点儿不敢办事儿,“你真的能短时间内凑齐吗?”
毕竟府衙的六万两预算,知府大人现在才凑了三万两给他。
另外的三万两,怕是要完工了再给了。
陈冬月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试试吧。”
城里那么多富商官眷,她就不信.......哎呀,这话也不好说。
富人的钱,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
“出钱可以~~~~”说话的是邵氏粮行的当家主母,邵二夫人,“不过咱们家想要换琉璃门窗,算来算去,光几个主院的主卧换窗,怕是就要三千来块琉璃玻璃。
但是五十两一块琉璃玻璃实在是太贵了,哪怕咱们家有钱,我也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陈冬月朝边上的孙夫人看了眼。
孙夫人呵呵一笑:“邵二夫人,你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也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说的不妥,你千万不要怪罪啊。
听闻.......前两年咱们府内闹粮荒的时候,你们邵氏粮铺倒是赚了不少钱呢。
诶?对了,那时候好像你跟那粮长贾忠诚的夫人,一直来往挺多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邵二夫人的笑声,尴尬地宛如一个生锈了的铁门一般刺耳。
她慌忙打断了孙夫人的话,“孙夫人可莫要误会,咱们可是正经粮商,那什么贾忠诚,跟咱们邵家顶多算是个点头之交。
那什么......为聊城的建设出力,这事儿确实也是好事,这样吧,邵府出资一万两白银,二位觉得.......何如?”
“呵呵呵呵,还是邵二夫人慷慨。”陈冬月虽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淡淡的。
孙夫人立刻会意。
只见她拨弄着手上的杯子一下,然后才轻声道:“我们家老爷,最近正为年底考绩的事儿发愁呢。听闻他正在跟师爷商量,要不要再看看之前兴民仓的卷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