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林漓沉重地点了点头。

“倒也不用这样……”路明非伸出一根手指，不太好用地挠了挠脸颊，“武器这种东西就是拿来用的，哪天坏了再去买就是了……”

“朋友的礼物是需要爱护的。”林彦同样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把刀是他帮着诺顿一起做的，自从诺顿获得人类的身体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曾经的权柄，连造把刀也要从林彦手里借点火焰与青铜的权柄。因此归根到底，这把横刀同样是他的心血。

林漓应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林彦，口袋里揣着楚子航的两块大石头，怀里抱着路明非的长横刀。

林彦倒是马上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是他记忆里眼熟的小孩子讨要礼物的模样。他轻笑了一声，从厨房里端出了早就做好的黑森林蛋糕，是林漓从来没有吃过的生日蛋糕。

“阿漓，生日快乐。”林彦轻轻地说道，他终于能够面对面，亲口对着弟弟说出这句话了。

“林漓，生日快乐。”这句话是楚子航说的，他藏在美瞳之下的眼神尽显温柔。

“老林，生日快乐！”这句话是路明非，他乐呵呵的，看上去比过生日的林漓还要开心。

最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林漓，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林漓浅浅地应了一声。礼物、蛋糕、朋友、家人，这些美好得近乎梦幻的东西累加在一起的感觉竟然会如此的美好，林漓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谁去关一下灯，好让老林吹蜡烛？”路明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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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去！”林彦第一个跳了起来，他嚷嚷道，“我离开关最近，让我去！”

“那行，就麻烦……”路明非突然卡词了，他想起不久之前林漓和他对于林彦称呼的争执。

“叫我叶子就可以了。”林彦察觉到了路明非的窘迫，他随意地说道，“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朋友？

楚子航意外的愣了一下，很快他便不放在心上了。林彦有除了他之外的朋友很正常，更何况，他好像还没有问林彦，他们到底算不算朋友。

“那就麻烦叶子哥了。”路明非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敢直呼他的昵称。

“不客气。”林彦冲着他笑了一下，快步走到了墙壁旁，按了下去。

房间瞬间黑暗了下去，只留下放在餐桌最中央的燃烧着“十八”的数字蜡烛，忽闪忽灭的微弱火光照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很快便又多了一个林彦。

“该让寿星许愿了。”林彦催促道。

“哥，你怎么比我还急？”林漓早就无奈被林彦戴上了生日帽，路明非更是偷偷摸摸拍了几张照片，打算等拍到林漓奶油糊脸的照片一起发给远在异国他乡的芬格尔。

他刚摸出手机，才诧异地发现楚子航面无表情地拍了一大堆，估计是对林漓在飞机上画他猫脸的报复。

“这不是想吃蛋糕了吗？”林彦讪讪地说道，故意装作一副馋嘴的表情，眼热地看着蛋糕。

“那我可要快点许愿。”林漓打趣道。

“那我不吃了。”林彦撅起了嘴。

林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我要许愿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泛起了愁。身边有确凿不移的学长，有义气相投的死党，还有相亲相爱的哥哥，自己似乎什么都不缺。

最终林漓想了想，许下了一个极其贪心的愿望，他衷心地祈祷：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下去。

但是林漓不知道其实他早在卡塞尔的冬夜许下了第一个生日愿望。

林漓微笑着吹灭了蜡烛，所以他这一次的愿望失效了。

“路明非，你怎么还不开灯？”林漓纳闷地问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什么离开关最近的林彦没有去开灯。坐在旁边的楚子航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瞳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摸向旁边的位置，意外摸了空。

他迅速地站了起来，目光扫视四周，爆出亮光的黄金瞳刃似的斩开墨般的黑暗，高喊道，“快开灯！”

路明非被吓了一跳，小跑到墙壁边打开了灯。

站着的楚子航的脸彻底沉了下去，那里已经没有林彦了。

“路明非，找人。”没等路明非反应过来，楚子航已经推开了林彦的房门，里面的情况正如他所料。

“哦、哦……”路明非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有幸见识到大变活人。他焦急地走进了厨房，发现厨房还是使用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他朝着楚子航喊道，“师兄，这里没有。”

“你们都怎么了？”林漓一头雾水，他问道，“你们不吃蛋糕吗？”

“待会再吃。”路明非随口答道，突然惊悚地发现林彦用过的碗和筷子也消失了，仿佛他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师兄，你那边有发现什么吗？”他倒吸一口冷气，跑到了楚子航旁边，然后往后退回了一步。林彦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是真真正正的空无一物。

“你们怎么突然跑我哥房间里去了？”林漓摘下生日帽，走了过来，“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我打算等他回来再装修。”

“老林，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漓。

“记得什么？”林漓是真的要抓狂了，他从刚开始就搞不懂路明非和楚子航了。

“他不记得了。”楚子航关上了门，靠在墙壁上冷冷地说道，“就像以前的我一样。”

路明非看了一眼气场冷的要掉冰渣的楚子航和由内到外透露出困惑的林漓，忍不住问道，“那你还记得林彦吗？”

“我哥，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林漓走了过来，以一种“你是不是傻了”的眼神注视路明非。

“他来给你过生日了，你知道吗？”楚子航单刀直入，“我们还一起吃了饭，在你许完愿后，他就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林漓瞪大了眼睛，“菜都是我自己做的，蛋糕是路明非买的，他之前答应要给我做一个蛋糕。”

“那个……”路明非举起了手，他微弱的反驳道，“蛋糕我已经用雪给你做过一个了，所以这个蛋糕不是我买的。”

“你们还想骗我？”林漓被气急了，干脆走到垃圾桶旁，拿出了里面的外卖小票单子，指着上面白纸黑字的收件人，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了声，“收件人：路明非，你叫路明非没错吧？”

路明非也被林漓坚决的态度感染，凑过去看了两眼，惊恐地发现真的有这么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外卖小票。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吓得路明非连连摆手，背后的冷汗更是直冒，头皮一阵发麻。他开始真的相信世界上有鬼了。

“我们没有骗你的必要。”楚子航咬着重音说道，他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说出来的话也是冷飕飕的，“今天不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