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炀这一拳没收着力。

明勘头都被打歪了，牙齿都掉了几颗，脑瓜子里嗡嗡直响，半边脸急剧红肿，痛到失去知觉。

“你还敢跟我提大嫂？”

成炀目光阴骘。

对上他这样的眼神，明勘突然心虚起来。

难不成他知道了？

可是怎么可能！

他做得那么隐蔽，不可能有人能知道！

“唔唔！唔唔唔！”

边上明蓁眼见亲爹挨打，使劲挣扎着要扑过来。

成炀啧了一声。

护卫会意，一掌劈晕了她。

女儿倒地，明勘清醒几分，嘴唇一动，鲜血便流了出来，“你……”

“我觉得，你活得够久的了。”

成炀坐回了椅子上。

明勘震惊，“你要杀我？”

成炀难得地勾唇，“不啊。”

他单手托腮，不疾不徐地说来：“你，还有你背后的人，都得死。”

明勘猛地一怔。

他知道的，成炀就是一个疯子！

桀骜不驯，无所畏惧。

他只怕是真的发现了真相，那也就是说，他是真的要杀了他！

“你……你不能杀我！”

死到临头，明勘终于开始恐惧，嗓音不住颤抖着，“要是杀了我，你就见不到江蒙了！”

成炀都听笑了：“还江蒙。”

他越是心肠冷硬，语调却越是悠闲，“你好歹换个借口啊，明将军。”

明勘恨恨咬牙。

他不明白，那个江蒙是胡平伯交给他的，说这肯定可以要挟到成炀。

怎么就没有用？

“看来你是没有别的借口了，”成炀语气惋惜，“拖下去，杀了。”

“是。”

护卫架起明勘要往外拽。

十万火急之际，明勘的头脑迅速运转。

终于，他大喊出声：“陆挺！”

成炀抬眸。

“京兆少尹！陆挺！”明勘叫着。

“放下他。”成炀开口。

护卫照办。

成炀微微俯身，“陆挺怎么？”

明勘喘了口气，道：“他是你的左右手，必须被除掉！”

成炀拧起了俊眉。

“你留我一命，你用得到我！”

成炀手指微捻，认真思考着这个提议。

“要是我死了，你就救不了陆挺！”

“明勘，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成炀忽地开口，“我最烦的就是被人威胁？”

他站起身来，“走了。”

明勘不明所以：“去……去哪？”

成炀头也不回。

护卫往明勘嘴中也塞了布块，将他整个人悬空架起。

那边，护卫将明蓁抬起来，一起跟上。

·

夜里下了雨。

卿令仪歪在椅子上，在灯下看书，半边脸皆被朦胧烛光笼罩。

她看得入神，也就没听见靠近的脚步声。

“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