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连带着地上铺的青石板也灼热无比,跪在上面像是跪在火炉上一样,戚泰来回折腾,翻来覆去找个舒服的跪姿,一开始挺拔的身子逐渐弯了下去,改跪为坐,掀起衣袍遮挡。
“永宁公主到——”
闻声戚泰瞬间跪直身子,轻咳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
戚灼轻笑一声,目视前方,从戚泰身边径直走过。
“哎?不是,我——本王还在这呢!”
戚泰气急了,大声喊道:“你瞎吗!本王还跪在这呢!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看父皇!”
话音一落,戚泰见前方的人顿住,他有些惧,却依旧挺了挺胸膛,硬气道:“怎么?觉得本王说错了吗?”
“过几日就是纪念我大靖先祖建国的祭祀庆典,这可是我大靖头等的要事,如今父皇卧床不起,若是耽误了头等要事,谁人担当的起!”
戚灼回头,看着戚泰这副样子笑道:“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戚泰昂着的头稍稍低下,换了副态度,好声好气道:“敢问皇姐,我为什么不能进殿看望父皇?”
“人人都能进,为何只有本王不能进!”
“自然是因为——”
戚灼走到戚泰身边,轻声道:“因为你蠢。”
“戚泰,与虎谋皮,小心命丧虎口。”
戚泰猛得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戚灼,迟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戚灼摇摇头,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你不是想见父皇吗?进来吧。”
戚泰愣了愣,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他怀疑有诈,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瞥见魏忠贤的笑脸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天他来了那么多次,不论用什么借口都进不去,现在却如此轻而易举进入父皇寝宫,这让戚泰不得不怀疑自己进了戚灼早已设定好的圈套。
戚灼走到明黄帐幔前,瞥见久久没有跟上来的戚泰轻声一笑。
“怎么,皇弟怎么不过来?我可要掀帘了?”
“等等!”
戚泰顿住脚步,犹豫道:“等等——”他看着戚灼眼里的笑意,越发觉得有问题,情急之下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
“还是算了,只要知道父皇没事就好,父皇如今尚在病中,若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见戚灼看向他,戚泰又急忙解释道:“我生了病没什么,可臣弟一会儿还得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若是把病气过给母后就不好了。”
他歪头往内室瞥了瞥,瞧见躺在床上的身影,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
戚灼回首望着他的背影,松开握紧帐幔的手,轻声道:“钦天监可看好天象了?”
魏忠贤尊敬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待庆典的到来。”
戚灼素手拨开帐幔,瞥向躺在床上的假人。
“父皇还在睿王府吗?”
睿王,既当年戚仁未反叛时的封号,是建宁帝用自己的功绩向先帝求来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