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小小年纪这么少年老成的,真不知道你老婆这些年来是怎么忍受得了你的。”老太太指责起人来毫不心软,又转头对盛欢道,“我要是你,早就被他气吐血了。你说说你,修养怎么这么好呢?”
盛欢难为情低下头,“妈,其实如瀚对我很好的。”
“对啊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电影公司就叫盛世。”那可是打着她妈妈的姓氏起的名,就连她这个名字,也是对自己母亲的爱——或者说,亏欠。
盛晴雪恨得牙痒痒的。
外人看来陈如瀚和盛欢的婚姻蜜里调油,甚至连自己这傻乎乎的母亲都以为和丈夫的感情很好吧?
她母亲心无城府,对沈心怡那样的人也满脸热情。她真是傻!
殊不知这沈心怡就是自己丈夫心里那个不能忘的女人的孩子。
盛晴雪又觉得庆幸,还好自己母亲不知道,不用像她这么难过,挠心挠肺。
有的时候不知道一些事,还是能够快乐一些的。
沈心怡还沉浸在老人家刚才的用词——如今已年近50的陈如瀚被他称作“小小年纪”,她觉得她夸张了。
又或者,在母亲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幼小的?
她不知道,她从出生起,就跟母亲的相处时间很短。她甚至不记得她的相貌了。唯独记得的,就是是谁害了她,谁才是她最后跳河离世的罪魁祸首!
老太太看沈心怡动作慢,“姑娘,第一次见我这么老的老太太吧?”
沈心怡摇头。
老太太把坐自己旁边的陈如浩赶开,“你起来,把位子让给我孙媳妇。”又道,“姑娘你叫什么?”
“沈心怡。”
“沈、心、怡。”老太太重复这个名字,“蕙质兰心,宜家宜室,是个好名字。”
“不是这个宜,是竖辛旁怡情的怡。”沈心怡解释。
“是这个啊......”老太太琢磨着,“有点太娇憨了点,不如宜家宜室这个宜好听。”
“家父起的名字,都好听。”沈心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连陈如浩都紧张了。
陈宗华更是抢白道,“奶奶,晚上有您爱吃的素烧鹅,爸爸特意叫厨房准备的。”
谁想老太太突然笑了起来,“我这年纪一大把,倒成了吃人的妖怪了?宗华你那么紧张护她干什么?还有你,你这个老大,你也跟着瞎凑热闹!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爱吃什么菜了?”
陈如浩冤枉,“妈!我是工作忙,不是不关心你。再说我怎么不会知道你爱吃什么?如瀚你说对不对?”
陈如瀚正在刚才那一声“家父”的阴影里,此刻才听明白几人的话,忙给大哥助威,“当然对,大哥做什么都对!”
有这么一瞬间,沈心怡觉得这一家子人很好玩。可下一秒冷静过来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心思,陈如瀚是坏人。
这样短暂的情绪,她都抵抗不了。他要怎么遗忘?更何况他祁浩跟母亲相依为命多年,比起她与自己母亲的牵绊,他对母亲的感情是更深刻的。
沈心怡陷入回忆,看上去显得安静而生分。
老太太让众人“老实一点,别瞎凑热闹”,一时之间屋子里满是热络的朝气。
盛晴雪看不惯,直接从沙发上起身朝外去了。
过了两秒,祁浩也起身,去找盛晴雪。
老太太想到什么,“心怡,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不叫他们来吃饭?”
陈如浩正要说话,被宋贞筠抢先,“死了。”
老太太皱眉。
“就前不久,妈您在寺庙住,外面的事都不知道,之前有一回容家的容临安被人劫持,就是她父亲干的。”
老太太望着沈心怡,“心怡,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宗华捏了捏沈心怡的手指,示意她奶奶会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