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玄藏书极多,以前他希望二人多少受些文化熏陶,可云闲和江南月两个人一进这里就萎靡不振,云闲只挑些稀奇古怪的博物志看,江南月只挑有图画的看。
至于其他,二人都说晦涩无聊,这辈子都不会碰这种书。
江南月一本一本的翻着。
没有,没有,也没有。
书被她极快速的翻过去,堆得比她人还高,几乎要把她淹没在里面。
怎么又没有……
江逾白端了食物来,他看着江南月这个样子,心里难过极了,但还是强撑着让自己口气好一些:“月月,先吃点东西。”
江南月完全听不到他在讲什么,她又翻开好几本书,一目十行的扫过去。
还是没有。
她指甲抠在木地板上,修剪得圆润的指甲被磨得坑坑哇哇。
江逾白快步过去,拽起江南月的手:“月月,先吃点东西,不然师尊还要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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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吃。”
迟玄白日里说的话字字都像是交代后事,江南月逼迫自己别去想,遇到事情先找解决办法。
有办法的。
江南月咬着饼,眼泪无声流下来。
她前世没有亲人,今生第一个对她极好的人,就是迟玄。
饼好像太咸了。
又湿又咸。
“我和你一起找。”江逾白坐在了江南月身边。
“师兄那边怎么样?有消息吗?”江南月嗓音哑了一半。
江逾白摇摇头。
“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呢?”
“也没有。”
江南月咽下最后一口饼:“接着找。”
迟玄却在屋中坐了许久,他缓缓取下来束着眼睛的白绫。
那双金色的眼睛黯淡极了,原先还会渗血,现在是连血也渗不出。
插在瓶子中桃花枝,看起来枯萎了有一段时间。
他的世界是衰败。
迟玄在休息了一会,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师尊。”国师起身来迎。
“小雪团。”迟玄仿若只是来和他聊天,“如今天道已经化为了实体,在小南月身边,那孩子心思还算单纯,不会对天下不利。”
国师点了点头。
迟玄又抬头,感受了一下这古朴大气,却又四四方方的国师府。
“你想出去吗?”他问。
“出去?”
“国师府太小了,冬天也太冷,你不该被困在这里。”
“去见见世界吧,小雪团。”
迟玄伸手握住了国师的手腕,覆盖住了其上的红纹,国师如同少时一样下意识反扣了他一下。
师尊……
国师敛眸,浅金色瞳孔里看不出情绪。
而后,二人手腕处金光四起,国师手腕上的红纹一寸寸碎裂,消弭。
宛如一场新生的剥脱。
“好了。”迟玄声音轻得好像随时会散掉。
他压抑着喉间的血,笑着看着国师:“可以了……”
国师这才反应过来一样,松开了他的手。
迟玄耳边已是轰鸣之声,他强撑着一口气,和国师告别:“我回去了,你师弟师妹在等我。你若是愿意,也可以过来。”
国师点了点头。
迟玄慢慢走了出去,国师目送着他。
待国师府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迟玄脚步一软,靠着墙才勉强站直了身体。
他听力很微弱,世界在他眼里是迷糊。
自然也没有听到,国师府神侍们近乎惊慌失措的声音:“国师大人!!!”
迟玄在门口缓了一会,又往山上去。
接近小园入口时,他停住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