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陈望冷静而又果断的话语打断,“把四周窗扇打开,此病有传染的危险,闲杂人等皆需退后。”
焦夫人愕然抬眸,直勾勾地盯着陈望,漂亮的杏仁眼眼里流露出几分惊讶神色,还有些许恼怒之意。
她脆声问道:“此是何人?”
“启禀焦夫人,此乃朝廷钦使,平北将军、兖州刺史、广陵公陈望。”纪锡介绍道。
焦夫人看向陈望冷冷地问道:“西平公刚吃下药,正在发热昏迷,医师方才嘱咐不得见风,何以要开窗?”
“陈公通晓医术,还请焦夫人恩准。”纪锡赶忙解释道。
“这……”焦夫人沉吟着犹豫起来。
陈望用袍袖掩住口鼻,径直走到了床榻边上,见到躺着的张天锡是个大胖子,脸色蜡黄,皱着眉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躺在那里跟一堆肥肉似的。
他用严厉地口气重复道:“把四周窗扇打开,此病可能有传染的危险,你们都退后。”
焦夫人听着陈望毋庸置疑的口气,略一思忖,只得站起身来,吩咐道:“拉开帷幔,打开窗扇。”
随着窗扇的打开,闷热腥臭的寝殿里吹进了清新的夏日凉风,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陈望上前用手试了试张天锡的额头,然后问道:“西平公身上有没有酸痛之感?”
张天锡闭着眼哼哼了两声。
焦夫人在旁插言道:“有,他已经四五天了。”
这就更加印证了陈望心中的猜想,张天锡所患的非常像“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症状嘛。
“凉州有没有艾叶?把此殿好好熏熏,另外西平公所用器皿加衣物全部换掉!”陈望吩咐道。
说完,半天没人应声。
他转头一看,一张惊世骇俗的美艳面庞呈现在自己眼前。
进了寝殿后一直没有仔细看。
哇!凉州也有如此妖娆妩媚女子,怪不得纪锡路上说起凉州世子更换之事愤愤不平。
自从焦夫人嫁给了张天锡,极受宠爱,不知施何媚术令张天锡形影不离,荒于政事,沉迷后宫,经常有传闻说后宫日日是花天酒地,奢靡腐化,污秽不堪。
后来焦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张天锡马上就把世子张大怀改封为高昌公,另立新生儿张大豫为世子。
只见焦夫人正用她那双黑玉般秋水剪瞳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陈望毫不示弱地迎上了她的眼神,二人对视了许久。
最终焦夫人败下阵来,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气呼呼地吩咐道:“照他说的做。”
几名宫女、宦官走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张天锡剥了个精光,换上了新衣和新被子。
有人把木桶里的呕吐物、排泄物拎了出去,有人去找来了艾草,在铜炉中点燃。
陈望看着他们忙乎完,这才缓和了语气道:“焦夫人,若想西平公尽快恢复身体,请按照我说的做,这种病在我们江东很常见的。”
一听此言焦夫人长出了一口气,面色松弛了下来,显出了憔悴之色,疲惫地道:“如此,多谢广陵公了,医治好西平公之疾,定当重谢。”
“嗯,取纸笔来,我给西平公开几服药方。”陈望点头道。
焦夫人指了指寝殿一侧的案几道:“这边请。”
她举手投足间眉眼盈盈,身段风流,自成一副媚态。
陈望对这种体态丰腴,熟透了的魅惑女子并不是非常感兴趣,也没多看,走到案几前坐下,铺好麻纸,蘸了墨水,提笔思索起来。
但是脑子里只想起了那些连花清瘟胶囊、氨麻美敏片、布洛芬等,其他的办法又想起了黄桃罐头,柠檬水什么的,一时间犯了难。
偷偷瞟了左右一眼,见纪锡正神色焦急地看着他,焦夫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于是硬着头皮写道:
一、鼻息不通可以滴醋入鼻。
二、大蒜、葱白、生姜、红糖煮水喝。
三、每日烧艾草。
四、吃以桃子为主的水果。
这第五……忽然他记起了,鱼腥草,这个他们应该有,于是又写上了鱼腥草煮水。
还有甘草、蒲公英,他统统都列上了,反正都是些解毒清热的,多吃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