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陈望对另一面的几名官员道:“你们就按刚才说的办,青州地处北陲,与鲜卑接壤几个郡务必多增加些军兵。”
几名官员一起躬身道:“卑职遵命!”
说罢,几个人又朝匡超行了礼,告辞出去了。
待他们走后,匡超在座中躬身问道:“刺史大人不是说今日要审卜臣吗?”
陈望神情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哦,是这样的,昨夜有人来报与陈安,小沛(今江苏徐州市沛县)抓获一名鲜卑细作,似乎知道与柏大人遇害之事。”
“哦?”匡超有些将信将疑。
他知道陈安耳目遍及天下,但伏击柏杰是鲜卑白虏的事是他派人散播出去的,明明是假的嘛。
只听陈望又道:“柏大人之案,干系重大,毕竟是朝廷三品大员,陛下严命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只是……”
说着,他抚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顿了顿道:“陈安昨夜审了卜臣一整夜,这小子就是不承认下令军兵出过城,匡司马,我想早早结案,给朝廷一个交代,早早回洛阳侍奉父亲。”
匡超手抚颌下虬髯,点头道:“是,刺史大人的心情末将理解。”
“此细作可能就是本案的重要突破口,我左思右想,你是父亲旧部,二十余年的徐州老臣,还是你跑一趟小沛,将人带回来,我比较放心。”说罢,陈望端起手中的茶盏边喝吹着上面的浮沫,边瞟着匡超。
“末将刚回来,还未到司马衙门安排公事,可否……”匡超并不傻,他觉得事发突然,还是推辞为妙。
“哎,这里除了你,我还能信任谁?”陈望边喝茶边道:“带回这个重要人犯,你就是首功一件。”
“那……”匡超想了想道:“对了,如此重要之事,应该左卫将军去才对啊。”
“啊,哈哈,刚才不是说了嘛,陈安昨晚审了卜臣一夜,现正在呼呼大睡呢。”陈望轻描淡写地道。
“末将……”匡超沉吟道:“这样,容末将回司马衙门调集军兵,再行前去。”
陈望摆手道:“不必,来回不到两日的距离,你带五十名骁锐营骑兵前去即可。”
说罢,陈望不容匡超再推脱,起身走到他跟前,拍着他的肩膀,放缓语气,语重心长地道:“不瞒你说,我是真急着结案回洛阳,我初任刺史,那边有许多事情要办,匡司马赶紧出发吧。”
鲜卑细作——结案——回洛阳,陈望话语中释放出来的几个信号,对匡超无疑是天大的利好。
柏杰死后近一个月,他紧张地天天睡不着觉,如芒在背,只盼着桓温北伐大军早日到来。
虽然此等好事来得有些说不出的蹊跷,但他还是决定信一次,万一真的如陈望所说,回洛阳是他头等大事。
或许陈望的心思真是如何回洛阳坐稳刺史宝座,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查案呢。
于是,心一横,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末将遵命!”
“好!那你这就出发吧,骁锐营骑兵已经等候在府门外了。”陈望满意地点头道。
“末将告退。”说罢,匡超躬身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大踏步出了大堂。
看着匡超离去,陈望转身回到了中间胡床上坐下。
陈安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陈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看着陈安道:“叔父,你带两百骁锐营去吧,务必搜仔细了。”
“是长公子!”陈安领命,向大堂下走去。
“若是搜到人,直接带到校军场去,我这就去见一见卜臣。”陈望又补充道。
陈安边向外走,头也不回地道:“瞧好吧,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