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好几秒。

薄易才缓缓的松开手，低沉沙哑的声音近乎温和，“我以为经过昨天晚上，你会乖一点。”

“看来不是。”

风倾雾眼睫轻颤了颤，惨白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但应该还是害怕，她落在沙发上的手攥得紧紧的。

薄易低头扫了一眼，眼底的暗色一闪而过。

随后他再伸手去擦风倾雾唇瓣上的血渍的时候，她就没有再躲开了。

将她的唇角擦干净之后，又将她的脸蛋细细的擦拭了一遍，薄易才将染了血的毛巾收起来。

“先去泡个澡，再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放水。”

说完这句话后，薄易就转过身抬脚朝浴室走去。

但他才刚走到浴室门口，身后就传来了女人微哑但淡凉得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

“我不听话你就把我关进小黑屋，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

风倾雾眼底还是红的，声线里的颤意也还未完全消散，但她说得格外的坚定，笃定，“不然我一找到机会，就会离开。”

薄易脚步忽地顿住。

他垂在身侧的手逐渐的握成了拳，眼底的神色也无声无息的深暗了下去。

死寂几秒后。

薄易忽地转过了身。

他微勾了勾唇，眉眼间尽是寒戾的阴鸷，凉薄的声调偏执又疯狂，“想离开，除非我死。”

“而且，我今天也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把我的尸体送到你床上，让你日日夜夜的看着我。闭眼是我，睁眼还是我，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话音落。

风倾雾眉眼一震，“你就是个疯子。”

“是。”

薄易毫不否认，“我就是个疯子。”

“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疯得出来。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落下最后一句后，薄易才转身进了浴室。

……

风倾雾坐在床上，还是被薄易的那句话震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在都不自觉的轻颤，因为还残留在身体里的那份惧意。

她看着守在卧室门口的几个黑衣人，手下紧紧攥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的没入掌心。

但仅仅只是掌心的疼痛感，并不能完全压制她体内不自觉的颤意。

她预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薄易将她折磨得半死不活后让她滚，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但绝对不是留在他身边。

但如果，真如他所说……

……

薄易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风倾雾还是坐在床上，脑海中无意识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稍微松了些。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

薄易走到风倾雾面前，问。

“你之前说，活着没什么意思，现在呢？”

风倾雾仰头看他，一字一字问得很平缓，平缓得像是只是在问今天的天气如何，“你说，你没打算活一辈子，说不定就死在了哪天……”

“你想我死？”

薄易低眸，对上她的眼睛，忽然开口问道。

问得异常的平静。

曾经亲手将他从地狱中拉出来的人，现在又妄图让他重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