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就这样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出发了。
灵轩,这次只怕是你我的永别,往后的日子里我只盼着你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沈玉舒知道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结,所以当神武大军消失在地平线上之后,沈玉舒坚定的牵过事先准备好的马直奔回真驿馆而去。
沈玉舒来到驿馆时,吐温早就等候在了驿馆门口,见她骑马前来,上前一步帮她拉住马。一旁跟着沈玉舒的家丁见状喝道:“大胆奴才!”
沈玉舒忙转身道:“不得无礼!”说罢起身下马。
吐温见沈玉舒下马,将马缰绳递到一旁走过来的将军府家丁手里,才对沈玉舒说道:“在这里等候姑娘多时,还请姑娘移步里面说话。”
沈玉舒见他恭恭敬敬,也没想那么多,环顾四周,道:“好”说罢便又转身嘱咐道:“你们几不必等我先回府去吧。”那几个家丁应了一声便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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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舒随着吐温来到他的房间外,吐温打开房门将沈玉舒让进去,沈玉舒瞧了瞧屋内的陈设,转身望着吐温道:“这几日我失踪,倒是让你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吐温笑道:“回真有些急事,鄂温大人早在来到京都的第十天上带兵回了回真。我是专门留下来寻找姑娘下落的,万幸姑娘平安无事了。”
沈玉舒冷笑一声,“有劳大人了,今日我来是告诉你,这解药你不必再给我,我不会随你去回真。”
吐温面色一滞,“姑娘可是认真的?”
沈玉舒点头,“当日出此下策不过是想要鄂里克出兵罢了,鄂里克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若是你们强行要把我带到回真去,鄂里克得到的不过也是一具尸体罢了。”
吐温刚想说什么,只听门外一个声音传进来道:“是吗,那我倒也看看你会不会死!”
吐温一听忙让至一边,鄂里克便赫然出现在了她面前,他穿着陈国人的装束,束着发,面色惨淡像是经历过一场大病一般。
沈玉舒见他神情不善,向后退一步道:“你竟然来这里。”
鄂里克一听,挥挥手让吐温退出房间。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沈玉舒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鄂里克会亲自来陈国带她去回真。
沈玉舒心中一紧道:“鄂里克,如今我跟你明说了,我是不会去回真的。”
鄂里克大步上前,怒道:“你这是要撕毁你我之间的承诺!你可知你这样的行径若是在回真是什么样的下场!”说着便要来拉她,沈玉舒见他动作快,便早有准备侧身一闪,鄂里克扑了的空,愤怒的又向沈玉舒袭来。
沈玉舒见状只好抽出袖中事先藏好的匕首,指着他道:“鄂里克你若逼我,我即刻就死在你面!”说完又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动脉。
鄂里克一惊停住脚下的步伐,眼神犀利,“你就是死,我也要带你去回真!”
沈玉舒摇着头道:“鄂里克,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食言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随你去,我做不到,也请你不要逼我。我已经吃了无忧散,也知道命不久矣,就当是对我的惩罚,让我死在京都,陪着我的家人好不好?”
鄂里克深吸一口气将手背过身去,凝神看着沈玉舒,“你先把刀放下,这件事从长计议。”
沈玉舒见他语气转柔,以为他真的肯放过自己便将匕首放下,走上前一步道:“鄂里克,陈国是我的家,当日我那样做是我对不住你。你也有家人,你该理解我的痛苦,就让我死在这里吧。也算是存了我的清白和大义!”
鄂里克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沈玉舒的面颊,却她被用手挡开,不想他的另一只手快速的划过她的鼻尖。
沈玉舒闻见一股奇香瞬间吸入鼻腔传至肺腑,不一会儿周身便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沈玉舒瞪着双眼,望着顶头的鄂里克,只见鄂里克笑着蹲下身,“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带你走。你如今使不出力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自杀以保清白,以存大义!”
沈玉舒大口呼吸,嘴里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卑鄙”,不想鄂里克只是笑了笑,将吐温唤进来。
吐温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他们似有准备一般抬进来一口大箱,随后他们将沈玉舒手脚绑死放入了箱中。就在箱子盖儿合上的一霎那,鄂里克走上前笑这对沈玉舒说道:“很快我们就到了,委屈你了。”
沈玉舒见他笑容扭曲,心中恶心却因药力发作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曦延这几日都睡在御书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有太多的奏折需要批阅。虽然很累可他还是有一丝兴奋和期待,因为他知道她会来,她是个不喜欢做承诺,但是只要做了承诺便一定会遵守的人,当然除了他以外。
当日他不说话,看着她拉着文灵轩离开了养心殿,不是他想,而是他在赌,赌她会因为文灵轩的事情心甘情愿来到这里,可他又在自责,因为这样做太过卑鄙。
可是他忍不住,他不想再失去她,哪怕她是为了别人才到了他的身边。他们有孩子,也许他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让她看在孩子的面上能对自己好一点,不至于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横眉冷对。
顾曦延想到这里不禁苦笑,没想到他堂堂一代帝王,竟然到了要用一个孩子来让心爱的人回心转意的地步。原来在爱情面前,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这样卑微而没有尊严。
他合上最后一本奏折闭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想着小朗的小脸,想着小朗在他怀里笑嘻嘻的望着他的场景,嘴边不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正想着,常盛的声音传却进了耳朵“皇上。”
顾曦延被人搅了心情皱了皱眉,睁开眼道:“说。”
“皇上,跟踪沈姑娘的人传来消息,说沈姑娘今日晌午进了回真在京中所设的驿馆到现在还没出来。”
顾曦延猛地坐起身道:“叫荣楠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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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楠来到皇宫时已是入夜,他马不停蹄的从神机营到了驿馆然后又赶来皇宫,便瞧见顾曦延颓坐在龙椅上,他不敢多言下跪道:“皇上。”
顾曦延见到荣楠后焦急道:“找到了吗?”
“回皇上,臣去驿馆时已是空无一人,想必他们早就有所防备,已经离开京都。”荣楠气愤道,什么人竟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将人掳走。
“再派人去找,记住这件事情吩咐给将军府的所有人还有天枢府的人,但切记不能声张,要是走漏一丝消息让他们一个个提头来见!还有,将小朗接到宫里来。”顾曦延说的平淡,可是话语之中隐藏的狠辣还是让荣楠有些许的担忧。
顾曦延体内压制的魔性如今因为从沈玉舒身上过的蛊毒,已经出现了反噬的症状,若是克制不住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荣楠不敢有一刻的耽误,立马回身出了皇宫。
沈玉舒望着眼前布满血丝的一双眼睛不敢出声,鄂里克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心里发毛。他见她不说话便道:“怎么,还想跑?”
沈玉舒听见这话,突然笑了起来道:“鄂里克,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我无法信守承诺,可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我已经是灵轩的妻子,你这样绑架我到回真,灵轩若是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鄂里克也笑了起来,嘴角上起的干痂让看起来憔悴不少道:“我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来说,更何况你也是知道是你毁约在先,如今我抓你去回真兑现承诺有什么不对!”
“鄂里克,我问你,你爱我吗?”沈玉舒盯着鄂里克的眼睛问道。
“什么?”鄂里克问道。
“一个人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快乐,而不是不择手段的将她囚禁在你身边,这样她不会得到快乐,你也爱的痛苦。”沈玉舒解释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将军府接你的儿子了,有了儿子在身边我想你就不会那么想陈国了。”鄂里克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让沈玉舒无从再继续与他交谈。
那日本想去驿馆拿了药跟使节吐温说清楚,沈玉舒知道这件事情上是她做的不对,可她舍不得的东西太多,根本无法就这样离开陈国,若是他们逼迫她,她只有死在他们面前。沈玉舒答应问灵轩会给他温暖一辈子的家,可她现在都做了些什么。
沈玉舒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坑,让所有人都跟着她跳进了这个坑里,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是个不守承诺的人。
鄂里克见沈玉舒不再说话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想要摸她的脸,她忙躲到一边,他的手在空中一滞又缩了回去道:“马上就到夜平关了,过了关就是回真的天下,你放心我会对你好,你身上的无忧散我也会找人给你解开,不过你从今往后不能再想着回陈国,回真就是你的家。”
沈玉舒听这样说闭上眼睛安静的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如今她连死都做不到。
鄂里克把沈玉舒用带夹层的木箱运出京都,才将她放出来可又命人给她换了回真人的男装,又在她脸上涂了东西所以在过夜平关的时候,首领将士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拿到通关文帖就放他们出了关。
沈玉舒此时也由衷佩服鄂里克的胆量,竟然会只带着几个随从就来到陈国。
宫灯早早的就让宫人们点的透亮,顾曦延望着天边的一抹夕阳心中忧虑不已,身后乔二回禀道:“主上,回真传来消息当日回真王之所以会出兵是不想得罪您和烟雨楼,之前柔妃的事他还欠着咱们一个人情。回真王利用此次借兵想将沈姑娘留在身边不过是随意的借口罢了,沈姑娘答应只要回真王出兵就会留在回真,属下想沈姑娘中的无忧散肯定与这件事有关,回真王生性多疑,想是怕沈姑娘食言才用无忧散来控制她。”
“这个朕已知晓,你派人盯紧了,只要有机会就给朕把人救出来!”顾曦延隐忍道。
“是。”乔二领命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影消失了,大地也完全沉浸在一片晚霞之中,太阳已经落在了天的那一边。他本想回御书房继续批阅奏折,却不想走到御花园边上时听到了几个宫女的笑声,寻声望去,只见四五个宫女围着一个掌事宫女在说笑,那大宫女怀中抱着一个面容娇俏可爱的孩子。
其中一个小宫女笑着对那名抱孩子的掌事宫女说:“香儿姐姐,你看小皇子长得多像咱们娘娘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
香儿笑着回道:“可不是,今儿天气好娘娘让我抱着皇子出来透透气,可是娘娘却病着,真是让人操心。”
“皇上没有去看娘娘吗?”其中一个宫女问道。
香儿叹了口气道:“皇上日理万机,心思都在国事上,怎么会有空来看娘娘呢,就连皇子都是好几日看不上一眼。”
“不对啊,我听萧姑姑说皇上今儿个还去了汶水阁,看了文将军的孩子,还赐了好多东西呢。”一个不知死活的笑宫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