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否需要纸笔誊录?”毛骧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
“不必了,本殿下是来听一听自家兄弟的消息,不必记录。”朱标摆摆手,拒绝了毛骧的提议。他很清楚,依着自家老四的性格,如果真要找人誊写,那一会儿写下来的可能不是什么简单的记录,而很有可能是直接的犯罪证据。
毛骧见状,立刻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意思。于是他回头用眼神示意,让其他人守在门外,只有自己跟着太子一起走进了那所隐蔽的屋子里。
还没等朱标坐下,那边就传来了胡轲的声音。
“当今陛下圣明较之唐宗宋祖,尤胜一筹。然而关于分封藩王一事,陛下如今之举,无异于给我大明埋下一颗巨大的祸乱之根。”
胡轲的这句话说完,这边还没等朱标有什么反应,方才好不容易才恢复点正常的毛骧,再一次被吓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殿下,臣请去诛杀此大逆不道之辈。”毛骧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要与这样狂悖的家伙划清界限。
“不必急于一时,且再听听,回头再杀他也不迟。”
朱标这个时候虽然对胡轲的话很不满,但他此时也想听听这个家伙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样的鬼话来。
而在墙的另一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和朱汜的对话正在被人**的胡轲,正在等着眼前这个听众,给予自己一个捧哏般的回复。
“小先生此话怕是狂妄了些,我大明藩王之设立,在我看来是无比精妙。先生之前对于历代朝政之评点,朱汜我深感佩服,可如今事涉本朝,在下却觉得小先生的说法有失偏颇。”
化名为朱汜的朱棣,在听到这家伙居然敢把矛头指向自己父皇制定的政策,顿时心生不满。即使先前已经对胡轲十分崇拜,现在他也断然无法接受这般非议。
“想来一定是小先生,对于这种朝廷机密掌握的不够多,所以才能得出这样显得浅薄的结论。如今眼看着小先生既然大概率难逃一死,那我也就可以跟小先生透露一点我大明分置藩王的绝妙之处。”
这几天一直是胡轲给自己上课,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得找个机会能够在胡轲面前施展一下自己的智慧,朱棣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而胡轲在听见对方说自己难逃一死这句话后,他心中本来就压抑着的情绪,更是淤到了嗓子眼。
“若谈及我大明的藩王布置,那就必须依托于我华夏大地的山川河流。若无地图做以参考,就难免会得出像先生之前那般肤浅的结论。”
学术讨论,讲究的就是一个趁你病要你命,抓住一个弱点就得立刻将其放大,以好在被长时间的压抑之后,彰显出自己的聪明才智。
“先生且从最北边来看,这条线就是长……”
朱棣一边说着,一边用牢房里的稻草摆出了一条类似长城的蜿蜒曲线。可是没等他的话说完,却被里边刚吃完最后一口鸡腿的胡轲,粗暴的打断了。
“快拉倒吧,还给我上课,你想说的是不是大明的藩王布置,是分别按照长城防线、黄河防线以及长江防线来安排的?”
虽然自己距离死期已经不远了,但正是因此使得胡轲变得无所顾忌。现在看见竟然有人想在自己面前炫耀,胡轲当然是不能忍。
“先生只看到了这三道防线,是按照天险来划分的,却不一定知晓这其后所蕴含的深意。这每一道防线之间,互为倚靠,却又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