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在林中操纵巨蟒的坦然,且,那些猛兽又都是他抓回来的。
站了没多会,君隐还是避嫌,走出了寝殿。
风妃阅招来丫鬟伺候着,一看,天色黑蒙蒙的,想来已是深夜。
回到凤潋宫,就看见孤夜孑坐在案几前,身着明黄寝衣,竟是趴在那里,已经沉睡。
风妃阅心头一阵疼惜,脚步放柔放轻上前,踩上汉白玉长阶,潋滟的裙摆驻足在男子身侧,皇帝的手中犹紧握着边界的奏折,脸侧趴在手臂上,眉头拢得幽深。
她伸出手,想要将那奏折抽出来,试了几下,倒是把他给吵醒了。
腰际被大手给揽过去,风妃阅跌坐,稳稳落入他怀中,“朕睡着了。”
风妃阅哑然失笑,靠着他肩头,“皇上困乏了。”
“不,”孤夜孑身上特有的霸气融进她身子中,两手圈得很紧,“朕是等你,太久了。”
语气中,何时,那尊王的气息已经放下,她一动,被红狐扯开的伤口就疼得钻心,素净白雅的衣衫上,点点殷红渗透出来,血色氤氲,倒添的几分别样风情。
孤夜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风妃阅看着他给自己包扎,原先的疼,倒是没了感觉。
想起狩猎场的惊险一幕,她两手放在孤夜孑肩上,前额靠上他高挺的额头,“今日,那猛虎袭向你的时候,你怕么?”
孤夜孑将她更为贴近自己几分,“朕听到了你的紧张。”
他笑出口,显得满足而舒心。
“皇上怎也不回头瞅瞅,或许,臣妾骗你呢?”风妃阅心有余悸,搂着的手,在他身后交握。
“不会,你说过不会再欺骗朕。”他言语笃定,却让她心口难开,一语,哽在喉间说不上话来。
寂寞如水,一钩残月,横挂天际。
茗皇贵妃躺在榻上,两手捧着肚子,双腿不停蹬动。两宫太后见状,面色也开始焦虑,“陌医师不说没有大碍吗,怎么茗儿还不见好?”
西太后将手小心落在她腹部,“疼得厉害吗?”
“好像,是阵阵抽痛。”茗皇贵妃双手不肯松开,保护欲极强。
“肯定是动了胎气。”东太后跟着坐下,一面安慰道,“没有大碍,服下陌医师开的药就好了。”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了茬子,眼看茗儿没多久便要临盆,期间,要更加注意。”
帝王家的孩子,牵扯到太多了,权利,争夺……还有数不清的人命!
喝过丫鬟送来的汤药,见她稍稍平歇下来,两宫太后这才起身,叮嘱几句后,回到自己的寝殿。
她蜷缩在榻上,寂凉宫殿,只有孤身一人。她连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肚里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那种惶恐的心,只有她一人能深深体会,那双温暖的臂弯,从来,都不是自己的。
茗皇贵妃深知,皇帝此刻正在凤潋宫内,双腿支起小腹,她半边脸埋入绣枕中,擦去眼泪的同时,被长发覆盖的双眸,已然生出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