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人,属下将他带回来了。”
洛辞看见幻夜带回来的猫,看到那张早该模糊的脸慢慢变得清晰,眼眶微湿。
“好,打宗那边还需要你回去看着。”
“是。”
洛辞接过云寒枫,见幻夜欲走,又叫住了她。
“另一只异猫呢?”
“回洛大人,他和星罗班在一起。”
“知道了,保证他死不了,顺便,帮他一把。”
“是。”
————
——
‘护他一息,足矣。’
洛辞看着云寒枫,眼中悲痛难以掩盖。
自己如何说得出这种话,护他一息,为何不是全力护他。
‘小云舟,瞧,哥哥给你带什么了?糖,想吃吗?’
‘啊呜~’
‘寒枫,他可是你小叔。而且,他才三岁,不能吃那么多糖!’
‘没事,小孩子不记事的。’
‘哥……哥……’
洛辞闭了闭眼,从回忆中脱离。
那双柔和的青眸笑颜还历历在目,而如今这个浑身是血,只留一息尚存的猫,也是他。
多年之后,再相见,却不想是这样的。
其实自己完全可以在幻夜找到和青竹时就带云寒枫回来,但打宗这盘棋,还不能乱。
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冷心冷情。
小黑来到云寒枫身旁,替他把脉,又将韵力注入他体内,保住了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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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令!”
弟子们奔跑于各个街巷,贴上公告,大声宣读起来:
“宗主令!”
“岳家家主背叛打宗,证据确凿,已被就地格杀!岳家族人全部押入大牢,等候发落!星罗班与岳家有染,现发布通缉令,全程搜捕星罗班,若敢反抗或有包庇嫌疑者,格杀勿论!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
台下的猫齐齐欢呼,他们苦于岳家压迫已有多年,一直敢怒不敢言。如今岳家大势已去,他们都振臂欢呼。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宗主,又真的是宗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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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来捆他正好。”
“啊——!!!”
密牢之中,武崧双手被铁链死死束缚住,而这一次,他的火焰却没能熔化束缚住自己的铁链。
武崧双目面成了深紫色,面上爬上了可怖的火焰纹路,连纯净的火焰也变得黑暗和污浊,隐隐泛着紫色。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让他自己冷静冷静!”褚山君并未多言。
“这里待不了多久,等他恢复理智我们即刻离开。”
和青竹没有睁眼,打坐恢复体内的伤势。
“前辈,您好端端地打碎臭屁精的什么心锁做什么?”白糖不解。
“心锁不破,他心境不稳,体内气息在经脉中一旦倒灌,他一身韵力就废了。”
“可是……前辈,这也太热了!”
小青本就受不住打宗如此炎热的气候,如今在这个极小的密闭空间里,武崧周身还萦绕着黑紫色的火焰,室内的水汽不断蒸腾,时间长了,的确很难忍受。
褚山君也热的满头大汗,看向小青道。
“给他降个温!”
“啊?”
“把他冻住。”
小青有点迟疑,大飞他们也都点点头,小青只得动手了。
“冰玉天翔!”
瞬间,武崧的周身都被冰冻在坚冰之中,动弹不得,只剩下一个头在疯狂挣扎,面目极为狰狞。
“啊——!!!放开我!”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俺们有什么办法能让武崧恢复理智?”大飞心急的不行。
明月摇摇头,
“没有办法的,我们只能等,等武崧解开心锁,恢复理智为止。”
白糖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中环抱着正义铃。
“等呗,相信臭屁精,他最靠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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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哪儿……
“你在干什么?!作为武家唯一的传人,你一定要争气!”
“可是父亲,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
“玩?!看来我交给你的东西都被你忘的一干二净!给我到祖祠来,家法处置!”
“父亲,父亲别打我!”
是谁在哭?
武崧好似外来者一般,循着哭声和打骂声,慢慢穿过熟悉又陌生的庭院,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小猫。
小猫只有三岁的样子,看着那衣服和打扮,又看到训斥他的大猫,武崧愣住了。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冲过去,跪在大猫脚边。
“父亲!是我,我是武崧!我回来了!”
这猫正是武崧的父亲,武明义。
武崧跪在地上泪水奔涌而出,思念犹如浪潮一般席卷了他,让他除了哭,再也做不了别的事。
可哭久了,他也发现了一件事,他无法触碰到自己的父亲,回身,被训斥地大哭的孩子,是自己。
很快,幼年的自己就被父亲拉进了祠堂。
而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武”字门牌,是自己一直记得的地方。
年幼的小猫跪在地上,他的爷爷,武子成背着手站着,后拿出戒尺敲打小猫的手掌,直到小猫哭累了,他又语重心长地说:
小主,
“武崧啊,你是武家唯一的传人,你要争气!”
历经苦难归来的武崧再听到这话,却只是站在一旁。
或许曾经的他看重自己武家名门的血统,可现在的他,不是。
没有血统的猫民也值得被尊重,每只猫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血统至上,荒谬至极。
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错了!
而曾经的自己,对这些错误的话,深信不疑。
四周的场景飞速变化,小猫依旧被关在屋子里背诵各种诗书,唯一能够出去的时间也是在练武。
小时候的他渴望和同龄的孩子一样被母亲抱在怀里听故事,亦或是笨拙的玩耍,奔跑,摔倒了父母都会紧张地安慰。
武崧与幼时的自己情感相通,他能感受到那时的自己,心中满是无法诉说的委屈。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些事,为什么不能和他们一起玩,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对自己总是不满意,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
渐渐的,他被洗脑,心中只剩下一句话:
“我是名门武家之后,血统高贵,我是武家唯一的传人,要争气,绝不能给家族丢脸!”
场景依旧在飞快变动,武崧也渐渐发现了家族隐藏起来的东西。
也是他心底不容触碰的禁忌。
这日,小时候的武崧偷偷跑出了房门,只是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途径书房的时候听到了父亲和爷爷的谈话声。
小孩子总是好奇心旺盛,他停了下来,躲在窗边偷偷听着。
“父亲,这炎虎城里他们虎家一家独大,虽然我很信任褚兄弟,但他坐上家主之位,总是会事事以家族为先,不得不防啊。”
“虎霄死后,也就只剩下褚山君这一只猫还算值得深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