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豫！”

“严豫！”

“严豫！！！”

耳边是时欢一声赛过一声的尖叫。

严笑卿的意识已经陷入混沌，感受着体内的妖丹如何一点点碎开，一瓣瓣剥脱成灰烬。

他很想再看上两眼，看看哥哥，看看时欢。

曾经他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毫无意义，每一日都重复着前一日的事，世间万物在他眼中从没有半点稀奇，唯有心底的一份执念，支撑着他日复一日活下去。

而真到了此刻，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有许多事没有去做，也有许多结果没有看到。

想他不可一世，终归不过如此。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视线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然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只过了短短片刻，他居然又能看到了。

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到时欢抱着他被冻结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面目扭曲。

时欢胸膛左侧的心脏仍是火团一般耀眼，胸口那层薄薄的皮肤被照得近乎透明。

时欢那么痛苦，哭得那么惨烈。

严笑卿却失去了感知能力一般，连亲眼目睹自己的尸体都只是无动于衷。

“那是什么？”他唯一感到好奇的，只是时欢的那颗心。觉得那颗心更像利器法宝，好似下一刻就要冲破时欢的胸膛。

【那是九烈之心】

黑暗中，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严笑卿循声望去，这才见到立在自己后方，像块无字丰碑一般的灵石。

原来……

自己来到幽潭秘境了。

严笑卿抬手伸向自己的额头，果真摸到一对形状狰狞的龙角。

“九烈之心？”他很困惑，“九烈之心不是已经被我取走了？”

【你取走的不是九烈之心，只是你的骨肉】

闻言，严笑卿双眼微微睁大，本该因为这个答案受到剧烈的冲击才对，心却偏偏像死灰一般麻木，没有半点回响。

【那只是你的骨肉】

【之所以能够融化寒极封印，是因为它继承了你的火属性】

【原本你自己就可以溶解寒极封印】

【是你的哥哥换掉了你的半截灵脉，因此你身上的火属性和你哥哥的冰属性相抵，一直被掩埋】

【你们兄弟相生相克，唯有你才能真正杀死他，同理，唯有他才能真正杀死你】

【你】

【亲手葬送了自己的骨肉】

【也错失了真正的九烈之心】

【而你自己不得好死】

【这是你的惩罚】

一句又一句，刻板、木讷、毫无情绪。

严笑卿麻木地听着这些声音灌入耳中，传进脑中，却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这样，你有没有痛苦？】

严笑卿淡声道：“没有。”

【这才是你】

【妖尊和另外几个平行世界中的你，不过是被强加上了一点活人气】

严笑卿却像没听到般，丝毫也不在意，只是转了个身，视线再次聚焦在黑暗中唯一鲜亮的画面之上。

严笑卿看到无边无际的冰原废墟，看到皎龙似乎感受到巨大的威胁，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仍是哭得撕心裂肺的时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