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炒米泡的过程,把炒物倒进炒锅后,一手拉风箱,一手摇炒锅,大约三、五分钟,一锅“米泡”炒好了,一手摁住炒锅,一手用袋子准备接住炒好的“米泡”,拿了一个板手类的物件,高喊一声:“米泡响了”!猛地打开处于高压状态下的炒锅,随着“嗵”地一声炸响,“米泡”被气浪推涌着往布袋里边钻。趁着热乎劲,顺着布袋,把炒好的“米泡”抖落归置好,倒在盛放“米泡”的容器里,然后倒给前来“炒米泡”的小孩(“炸米泡”通常是小孩干的活计),小孩端着炒好的“米泡”嘻笑着回家。
米泡机一次可打1.5斤米,正常情况下要6分钟,玉米要8分钟。具体程序是把原料放入爆花锅内,把米泡机封好顶盖,再把米泡机放在火炉上不断转动使之均匀受热后,就可爆出可口的爆米花来。原理是因为在加热的过程中,米泡机内的温度不断升高,里面气体的压强也不断增大。
当温度升高到一定程度时,米粒便会逐渐变软,米粒内的大部分水分变成水蒸气。由于温度较高,水蒸气的压强是很大的,使已变软的米粒膨胀。但此时米粒内外的压强是平衡的,所以米粒不会在里面爆开。当压强升到4-5个大气压时,突然打开米泡机的顶盖,里面的气体迅速膨胀,压强很快减小,使得米粒内外压强差变大,导致米粒内高压水蒸气也急剧膨胀,瞬时爆开米粒,即成了爆米花。
记得小时候,也就是上世纪在八九十年代,每逢过年之前的那些日子,爆米花的手艺人往往骑着一个老式的自行车,后架子上焊着两个大筐。他先把自行车靠在墙上,把老式大棉裤使劲提一提,把裤腰左右一叠,一条红 腰带使劲一勒,这才从筐子里掏出他的宝贝,一个小风箱,一个小炉子,一节铁管子--连接风箱和炉子的气筒,然后是那个爆米花的铁筒罐,可能是生铁,又黑又重,前头有个小把,是装玉米和放炮使用的;后面有一个摇把,上面似乎还带着一个计温表。
总之,从他那筐子里掏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是黑乎乎的,包括他这个人,满脸的煤灰。他在村子的十字路口处把风箱放下,把炉子和风箱连接好,爆米花的机器中间大,两头小,圆鼓鼓的,黑黑的,样子极像一颗炸弹。玉米粒和糖精都被 装进锅里,盖子扣好,然后找来一把麦秸,生着火。
只见青烟袅袅直上,在树枝头窜来窜去,接着噗的一声冒出火苗,那师傅用小炭铣洒上一层面煤,青烟就变成了黑烟,接着一股小火苗冉冉而生。
手艺人于是就开始把放在支架上的机器不停地旋转,支架下玉米芯小小的手摇鼓风机的吹鼓下燃起的呼呼地火焰,不断让爆米花机 器升温加压。
紧接着,炸米泡的师傅会扯着喉咙配合着炸米泡声响相得益彰的喊道:“炸米泡儿哟!炸米泡儿哟!头三锅不要钱啦!”
此时,在爆锅周围村里十几个孩子早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风一般冲向自己的家中,趁着大人们不在家,铲起一升米,从灶门口扯过几个草把子或枯树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米泡儿师傅靠拢。
米泡儿师傅则是不慌不忙摇着他的“核武器”,一台黑不溜秋的米泡儿机,麻利地将排在队伍最前面那家的柴火放进炉子里,将米倒入“导弹”一样的葫芦形锅中,撒上几粒糖精,拧紧盖子,开始了他的“精彩表演”。
炉子的火光在不停跳动,师傅的风箱呼呼打着“呼噜”,一下一下,动作协调,姿势优美。孩子们端着米和柴,眼睛盯着米泡儿师傅的一举一动,排成一条长龙,等待着“导弹发射”那一刻。
补丁摞补丁的“长袋子”打开,米泡儿师傅的“精彩表演”宣告完成。小小的大米,经历了十几分钟的煎熬,出炉的一瞬间,洁白的身体鼓得圆圆的,如一颗颗饱满的珍珠,让人眼前一亮。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甜,孩子们胃口大开,一边开心地将米泡儿倒入自家的袋中,一边往口里塞着刚出锅的“美味佳肴”,那神情,胜过快活的神仙。
炸米泡的时候也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我觉得每个来炸米泡的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全村的小孩子们也都开心的聚在了一起玩,老师傅也是笑呵呵的,每到快要开锅的时候师傅都会拉长声音的吆喝一声”要开锅了噢“,然后所有人都跑散了,有的小伙伴会堵着耳朵跑到旁边,有的又会逃到更远的地方,我每次都是守在老师傅旁边的人,然后看着老师傅把锅从火炉上摇下来对着一个大圆筒,然后用一根大铁杵撬开锅的盖子,嘭的一声,大圆筒后面的长长的用麻布袋拼接成的大尾巴就像气球一样的鼓起来,然后又瘪下去,虽然家家户户都会炸米泡,但是每家的主人在米泡刚炸出来的时候都会把我们一群小孩子招呼过去抓一大把,就为了吃个热闹。
炸米泡的师傅每天早上来,晚上可能会披星戴月的回去,这样来个两三天,等到村子里的人没有需求了的时候,他们就会继续挑着担子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去。
那个时候我们需要自己准备柴和米,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什么都不需要,只用很少的钱就可以买一大袋子,也不用一年只能吃一次还要等到过年的时候。
记得更早的时候炸一升米的米泡可以用一升米来换,有时候还可以用柴换,大部分的人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因为钱是来之不易的珍贵的东西。
尤其是上学期间,那些家里炸了米泡儿的孩子们会抓上一把米泡儿,装在口袋里,一边哼着不着调的儿歌在村里踱着方步,一边口里故意嚼出声音,那模样,与土豪无异。
可怜了那些没有米泡儿的孩子们,只能远远地看着伙伴“炫耀”,吞着口水,偷偷流下羡慕的泪滴。
在那个物质缺乏的年代,美味又好玩的炸米泡成了我们那个年代的温暖的记忆,而在现在,当物质琳琅满目的时候,你不记得很多东西的味道和名字,但是炸米泡还在吸引着你,那是因为,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幸好,这个世界还有有趣的事情在填充着你对生活的感情,这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一件事情。
爆米花好吃好看,但爆米花的艺人却总是黑乎乎的,可能是长期烟熏火烤的缘故。他们的装束也出奇相似——穿黑或蓝色的老棉袄,头戴一顶"雷锋帽",在孩子们年幼的心里,曾都天真的认为天下爆米花的都是一家人……
可惜,老式的“炸米泡”机器,在今天我们这座越来越大的城市很难看到,可以归置到古董一类器物里去,离我们的生活渐行渐远。但“炒米泡”(现在通常叫爆米花)的行业现在仍然存在,只是从业者不多。
做爆米花生意,多是在电影院、商业广场的小吃区,与经营可乐、雪碧饮料的柜台搭配,机器多半小巧精致,体积与家用的豆浆机差不多,所爆出来的品种,以玉米为主料的爆米花最为多见,且玉米品种亦由国外进口。
吃爆米花的人,大多是来影院看电影的情侣,电影开映前,情侣们买上一两包爆米花,在观看电影时吃零嘴。据我的观察,这种边看电影边吃爆米花的情侣有两个特点,一是他们交往时间不是太长而且正处于热恋阶段。二是爱吃爆米花的男女小资情调尤其浓重。我们小时候吃“米泡”是当点心垫巴肚子压压饿气,现在小青年吃“爆米花”,多用于柔情蜜意的意趣表达。时代真是不同了,同样一款零食,用途大不相同。
多年过去了,米泡儿师傅的喊声和他神秘的“武器”早已慢慢淡出了历史的舞台,但儿时米泡儿的味道依然刻在记忆的深处,无法释怀,现在只能偶尔看到,可能国外比国内更流行这种米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