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观展人群已经涌了过来,一万多名艺术爱好者像是被丢进分格器中的弹珠,那些名家作品,比如杰夫·昆斯的“世界之心”前挤着大量观众,而那些不知名的作品,比如清美学生这块小小的展区中,也会分到不少人流。
他们瞧着这几座雕像,再瞧着这些雕像的介绍,是由清美学生雕刻,便发出啧啧稀奇的声音,评价着“学生刻得啊好厉害”、“好大”、“不太像”之类的话。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艺术素养,对雕塑艺术有一些了解的观众,也未必能够分得清古典主义、新古典主义、洛可可与巴洛克之间的明确区格,第一天就进馆的观众,看热闹的心态居多,为期半个月的展览,到后期才会有真正的行家进场慢慢观摩。
但就算是不懂的观众,瞧着那件仍然罩着红色天鹅绒布的雕像,也觉稀奇。
“这天鹅绒也是雕刻出来的?好厉害。”
“咦,好像就是罩住雕像的。”
“为什么不给看?”
“这是不是叫什么行为艺术?”
不少人围着肖讷这件仍然被盖住庐山真面目的雕像好奇着,即便好奇,也有一丝觉得理所当然,艺术家嘛,都是充满怪癖的,说不定用红布罩住就是人家要表达的东西呢。
杜维克这时得着报复机会,便立刻发声:“是不敢给人看吧。”
“为什么?”有人问。
杜维克说:“因为那是抄袭我的创意的作品,跟我这件一模一样!”
观众便“啊”了一声,抄袭?他们瞧着杜维克身后的作品,即便是不懂行的观众,也会因这件雕刻作品的合理、优美又怪异的造型而受到深刻冲击,一件优秀艺术作品能带来所有人以美的感受,不分懂或者不懂艺术,这件作品无疑是优秀的。
所以那个看着年龄便很年轻的大男孩,其作品是抄袭杜维克的创意,如果懂得遮掩起来,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么重大的展事上,不怕丢脸么?
观众聚集着议论着。
李不便赞叹:“姓杜的你可真不要脸啊。”
李不又回头看肖讷的作品,一直被遮着,连她都没看过其真面目,只能从高度和外形上判断,整体与局部造型与之前没什么变化,那么这一周陈成钢和肖讷在忙什么?
只是瞧两人对此志得意满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厉害后手,但究竟是什么呢?
李不非常好奇。
肖讷忽得对李不说了声:“那是成高远吧?”
李不望过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挤出人群,他戴着帽子,明显不想让人认出来的样子,但同为陈成钢研究生,李不对他的身形样貌非常熟悉,八成就是了。
“是吧……他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
肖讷则盯着这个背影,有种滑腻阴冷的奇异感觉攀上心头。
这时,大艺术家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