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能种吗？”鲁支书拈起一根沙葱，嚼在嘴里面点了点头：“老革命，这些是你在山上采的？”

“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老革命站起来表情神秘而自豪：“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小菜园！”

老革命发话，大家岂有不走之理，连忙站起来跟着老革命走出村委大院。下坡的时候，宋一一赶紧过去搀扶，老革命看了一眼，笑了一下也没拒绝，见状，张斐也笑嘻嘻跑到了老革命的左边。

“哈哈哈哈，你们这样还让不让我走路，我都快被你们架起来了。”老革命把两只手轻轻解放出来：“还是自己走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经常上山、下山，走这点路难不住我老汉！”

听到这样说，宋一一和张斐只好作罢，却仍然一左一右当起了护卫，一群人浩浩荡荡向村外走去。

从村西口出村，左转往南走，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来到一片槐树林。穿过林子，突然冒出来一块洼地，不知哪个年代被洪水冲出来的，里面郁郁葱葱长着各种野菜，绿意盎然的样子像一群顽皮的毛头小子。

这块菜园中间站着一个人，正在卖力地给沙葱除草，看到老革命他们到来立即停下手中的活：“爷爷，鲁支书，你们来了？”

老革命点了点头：“小马也是我孙子，最近帮我在菜园干点活。别站着了，下去看看这些野菜的长势。”

看到马胖子在，鲁丘、张斐他们谈不上惊讶，却对老革命的敬重更加深了一层。来到马胖子身边，他们每人都给了他一下，做个鬼脸，就当打招呼。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片菜园上，里面种的不仅有沙葱、苦菜、泽蒙花，还有附近山上的野枸杞、马齿苋等各种各样的野菜。

它们按种类被分成一畦一畦，从土的颜色上看，每一畦的施肥量都不尽相同。有的菜畦上还罩着一块草席，以在适当的时候遮住阳光，避免雨水直接打在野菜身上。

“老革命，你可真能保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看这个样子，至少种了三年了吧？”鲁支书半蹲在地上抚摸着长势喜人的苦菜，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五年了，开始种点茄子、辣椒、大葱什么的，后来看那些城里人越来越稀罕野菜，我就开始种野菜。开始的时候老种不好，我就寻思着各种情况都试试。少水多水，少肥多肥、少晒太阳多晒太阳，终于摸索出伺候这帮‘小姐、少爷’的一套方法。这地方前面是片坟地，又有那片树林挡着，几乎没人来，要不然早被那帮孩子祸害了。”

“你说你这老革命，年龄越大越闲不住，不在家享清福寻思这些干什么？”

“看咱们这穷地方，打点粮食得看老天爷眼色，喝水得靠山缝缝里挤出来的那点泉水。地下没矿，山上没树，再不给子孙后代找点可以生存下去的营生，柳泉村还能活人吗？别说花5年时间，就是10年、20年我也得想办法啊！咱们党员活着就得为乡亲们造福，没有自己享清福一说，就怕还没想出办法我老汉就要入土。趁着脑袋还不糊涂，手脚能用，就得赶紧刨闹，再晚年龄不饶人啊！”

一阵清风吹来，老革命敞开的蓝灰色衬衫迎风飘摆，古铜色的皮肤闪闪发亮，眼睛忧心忡忡地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