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还有二十几骑兵已经杀进河滩阵地,除了一部士兵在烽火台东侧、一队弓箭手在烽火台另一侧留做预备队严阵以待外,北线其余的守备军和民兵役已经全线压上,对已经开始崩溃的寇兵阵地进行最后压垮式的打击……
匪首站在一处山头,神情凝重的注视着西边如修罗地狱般的战场,骨子深处都透出一股子寒意来。
此人名叫东四来,自诩谋略过人,却也万万没有想到新晋郡守萧宏才会有封河之策,直接将他们的重船阵陷在河心无法动弹。
“孙庭,你看这河水,似有蹊跷。”东四来喃喃自语。
孙庭也是个大吹大擂之人,他不相信萧宏才得军队能在短短时间内拦河改道,只说:“一个多月没有下雨,河水枯竭,纯属意料之外,是咱们自己大意了。”
眼看现在情势所逼,东四来犹豫着是否要出塞救援。
此次偷袭的兵马相当一部分都是大当家的部属,他们的脾性因常年随主子出战,多少有些想象,所以现在均强烈要求下场打战。
而东四来眼角瞄到不远处似乎还有一队萧宏才得人马正往这边赶来之际倒是松了一口气,其他人见此情形也迫于形势,不得不放弃救援的念头。
放眼望去对方不下千人,他们即使将留后兵力全部压上,兵力的劣势也太大了,再说河滩阵地已经接近崩溃,这边前去救援,压住阵脚的可能性也极微,最终只能将手里最后的筹码都输光。
眼见阵地之中已有人率部先逃,使河滩阵地整个崩塌,东四来也无法责怪他太多,只是做好迎接溃兵进塞、三艘战船损毁的结果。
萧宏才这头也顺着西边逃跑的寇兵看去,便明白他们有救援和阵地。瞅眼月黑风高的夜色,他便晓得,今夜暂时无法一鼓作气的将匪首夺下来。
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萧宏才下令除部分骑兵继续追杀溃逃寇兵外,步兵营,民兵役的所有将士都往南岸河堤聚结,捉俘杀逃,最主要的是迫使河滩阵地东翼的船阵寇兵全部弃械投降,不许他们将看到的防城工事泄露回去。
萧宏才走到阵前,平静的看着给困在河堤的寇兵,沉声喝道:“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此时悔已晚矣,若是弃械,我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其中一个寇兵瘫坐在地上,抱住同伴已经冰冷的尸体,浑身浴血,看着远处的萧宏才,也没有心思拿起身边的武器,不屑的回:“大当家待我之恩,非你等小儿能知,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若能留我全尸入土,九泉下感激不尽…”
倒是有几份骨气,萧宏才也不多说什么,挥手下令放箭,将围剿的寇兵悉数射杀,手指着刚才那个人,跟亲卫说:“那就给他留个全尸吧…”
这时候河滩东翼的船阵里的寇兵也知悉身处死地无法挣扎的困境。
因为河床浅处已经露出淤泥来,如此深的淤泥,即使是弃船,也无法迅速上岸逃遁,除非能坚守到海潮大涨,将运盐河道重新注满水,才能逃脱生天。虽说大盾能挡普通箭矢,但是陷在河心挡不住火油罐及火箭的火攻,陷入火海的船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守备军只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重新架设投石弩,他们根本支撑不到下一次潮水上涨之时。
萧宏才回到烽火台,目前,清淤运盐河需要太多的劳力,能多一两千苦役也是好的,再说今日是合堤之日,也不兴大开杀戒。
他身上沾了不少泥水跟血水,与刚刚被护卫过来的凤凡一建议道:“看情况,今日是不宜强攻匪寇的要塞了,你赶紧准备一下,不要误了合堤吉时。等河水再退一些,在海潮上涨之前,我打算组织人手在这里再筑一道泥堤,提前将运盐河封闭起来,也构筑一道通往北岸的大道,至少在寇兵有援兵之前,我们有能力完全封锁北线,使匪寇不能西进一兵一卒。”
“确认过伤亡,我们再开始也不迟……”凤凡一说道。
这时候守备军阵地响起一阵阵如潮水似的欢呼声,看到萧宏才走过来,欢呼声更是如雷欢动,凤凡一等人这时候也能明白年纪轻轻的萧宏才为何能在军中有这么高的威望。
谁给一支军队带来辉煌的胜利与战绩,谁就能赢得全军将士全身心的拥戴与敬重。
皇宫
“好!好好!妙啊!”祁天印看完黑水阁递上的八百里加急,不禁连声叫好。
下首的帝师姜恒嘴角微翘,也是啧啧称赞。
高兴过后,太和帝依靠龙椅,问:“最近,常重虎倒是安静得很。”
接着他又阴晦不明的说:“不过,今日早朝,已经有大臣上书,提醒朕,为了江山稳固,民心安定,该立太子了。”
真是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