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外头冷,老爷让你们赶紧进屋,暖和。”
事已至此,陆惜之只得放弃了抵抗,整理整理头发,拍拍身上衣衫,跟着袁晏溪走去。
路上袁晏溪又安抚她,家中人口简单,他很快的介绍了一圈,陆惜之记下了。
进了谦和堂,里面的陈设低调奢华。
侯夫人好像病了一场,至今尚未恢复元气,面上犹有三分病容。不过,她还是特意敷了脂粉,又穿了鲜亮的朱色衣裙,右手上戴着四个宝石戒指,无需摆手也熠熠生辉。
站在侯夫人身侧有一个壮年男子,身材高大,满身英武骁勇之气,显然就是袁晏溪的大哥袁晏河了;侯夫人的另一侧,站着一个年轻妇人,这个年轻妇人,身形消瘦,脸孔清瘦中透出了几分憔悴,这是袁晏河的妻子魏氏;内堂里还有两个少年郎,大约都是五六岁的光景,个头尚未完全长成,眼神灵活,嘴角带笑,应是两个小夫妻的孩子;另外最后,镇远侯身旁一个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的姑娘,就是袁晏溪的小妹,袁彩玥。
果然人口简单,这让陆惜之稍稍放松。
袁家众人也在打量陆惜之。
除了镇远侯和侯夫人苏向菱,袁晏河一家是第一次见陆惜之,两夫妻目中闪过惊艳之色,就是两个孩子,也天真可爱的说着:“姐姐好看。”
当然,比起陆惜之最近在京城的显赫风光,出众的美貌倒又在其次了。年仅十五,能得到皇帝青睐,这个姑娘,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以袁家门第,娶名门闺秀,易如反掌,可哪一家的闺秀,能有陆惜之这等能耐本事?
陆惜之定定心神,笑着上前行礼:“惜之见过侯爷,侯夫人。”
镇远侯乐呵呵地笑道:“快些起身。就这么突然请你来,冒昧了。”
陆惜之连忙说:“是惜之唐突,多谢侯爷邀请。”
袁仁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苏向菱,后者只得挤出笑容,做出欢喜的样子,将手腕上的镯子拿下,套在了陆惜之的手腕上:“好孩子,这一声侯夫人不能白叫,这是我当年陪嫁时的玉镯,不算如何贵重,却是我贴身之物。”
看着如此贵重,又有来历的镯子,陆惜之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惊慌,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袁晏溪。
这样直接,真的好吗?
袁晏溪冲陆惜之眨眼示意。
来都来了,就先戴着。
而在其他人眼里,两个人眉来眼去,可见感情好的很,侯爷心中愈发欢喜,见陆惜之接下镯子,笑着给她介绍道:“这是景明的大哥。”
得,已经上了袁晏溪这艘贼船,是下不来了。
陆惜之又喊了一声袁大哥。
轮到魏氏时,她主动上前,互相福了一福:“妹妹叫我大嫂便是。”
袁晏河颇为拘谨守礼,拱手称呼一声陆姑娘,两个孩子似乎对陆惜之颇有好感,一直咯咯笑却也不敢造次,很有礼貌规矩的给她行了礼。
袁彩玥也上前两步:“陆姑娘叫我玥儿就好。”
侯爷笑道:“日后总归都是一家人,这里又无外人,不必拘泥,随意些便可。”
陆惜之脸蛋嗖的一红,不好意思说话。
苏向菱问她:“你每日在东厂当差,是不是累的很?”
陆惜之笑着应道:“这倒不是,我平日大都时候看看卷宗,有案子才出去看看,还有北雪随行,并不疲累。”
袁彩玥忍不住插嘴:“那二哥岂不是每日都能见到陆姐姐?这孩子乖巧嘴甜,已经升级到了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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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惜之和袁晏溪对视一眼,笑着嗯了一声,见是能见,不过,也多是聊案子罢了。
袁仁杰说:“陆姑娘和令尊颇为肖似。”
陆惜之笑道:“父女血缘天性,血浓于水,我自然是像父亲的。”
顿了顿,又轻声道:“侯爷认识我父亲?”
“有过几面之缘。”这句话中的意味深长,也只有袁仁杰自己能体会了。
陆惜之和袁晏溪相视微微一笑。
众人:……
忽然觉得大家都很多余是怎么回事!
镇远侯府的家宴,比陆惜之预料中的更轻松和睦。
男女分席,没有外人,连屏风也未设,菜肴丰盛美味,尤其侯爷心情颇佳满面笑容,袁彩玥温柔和善,不时为陆惜之夹菜,便是苏氏心中再不情愿,也未流露出来,略显沉默少言罢了,眼睛也没有多看陆惜之。
陆惜之心下了然,顿时感觉手上的镯子有些不自在。
用完膳后,她小坐片刻,便打算起身告辞。
苏向菱却在这会开口道:“以后得了空闲,就来陪我说说话吧。”
陆惜之有些惊讶,面上不显。笑着应了:“好,以后我得了空就来看望夫人。”
换了别人,没成亲就往未来夫家跑,少不得要被人拿来说笑。
陆惜之和袁晏溪又另当别论,圣上已开口要为二人赐婚,两人同时在东厂当差,日日都有见面的机会,也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了。
侯爷又吩咐袁晏溪:“景明送一送惜之。”然后,特意提点袁晏溪两句:“到底还没成亲,要克制守礼,不可任性妄为。”
袁晏溪:“…”
陆惜之:“…”
陆惜之脸颊微微发烫。
袁晏溪脸皮雄厚,一派正人君子的坦荡:“父亲放心,君子不欺暗室,这点道理,我总是懂的。”
侯爷瞥了袁晏溪一眼,当着未儿媳的面,总算给他留了几分颜面,没有再多言。
“时辰尚早,家里的后院刚修葺整理过,梅花开得正好,不如带惜之去逛上一圈再走也不迟。”
“是,儿子知道了。”
陆惜之的脸,自谦和堂一路红到了后院,懒得搭理袁晏溪得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