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急,没等北雪从香涟居探听消息回来,便已经离开,明明是明早才出发,却火急火燎的像是赶去下一个地点,陆惜之的心也在他离开那刻,随之飞走。
刚才的对话历历在目:
“你此番前去边关,岂不是成了太子的眼中钉?”
太和帝身体日渐衰败,夺储之战也即将拉开序幕,聪明人都选择明哲保身,可袁晏溪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刃,躲不过,逃不开…
她心疼那个男子。
她问:“二皇子在边关出事,是常家?”
“不好说,皇上身体不好,皇子们都心知肚明,这时候出任何事多少都是合计好的。”
“你有对策了吗?他们一定有后招。”
“那我等着他派人来杀好了,就再送一份礼给他也无妨。”袁晏溪高深莫测笑着说。
“什么?”陆惜之听着他轻松的语气,言下之意,根本就不担心祁玉璋会暗中放冷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皇上一日不放权,不代表皇子们就有耐心,虽然都不大可能做出弑父夺权的丑事出来,但是一些小动作倒是可以让那些大臣们在心底做个表态,选好站队。
正琢磨着,北雪回来了,陆惜之示意她回家再说。
“看清楚了吗?”
“嗯,是个倒粪的,看起来有些岁数,从进去到离开,没有跟任何人接触,也没去别的地方,右腿好像瘸了,看不出什么疑点。”
“老人?”
李大娘体重不轻,单凭一个老人是无法将她挪动吊起来的,陆惜之摇摇头。
等等!
“你说他是做什么的?”
“倒粪的。”
粪车?
头脑里立刻闪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她只隐约记得那是个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的男子,带她溜进了衙门。
右脚有些跛,原来是他!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她敏锐的意识到,此人有蹊跷。
“北雪,京城里街道司有几处?”
“东西南北,各有两处。”
“能找到这个人吗?悄悄地。”
“包在我身上。”北雪胸有成竹的应下,“陆姑娘怀疑这个人?”
陆惜之低着头:“说不上来,只是问问看罢了。”
“对了,还有,这两天派人盯着范明,他与常任新,韦不易不是经常去味香楼吗?一旦发现马上来回报。另外,明天单独把晴雨叫过来,她今天没有对我们说实话,撒谎了。”
破天荒的,陆惜之没有心情想任何案件,回到家也没有梳理案情,满脑子是战场上的肢离破碎,血肉模糊…
自穿越以来,她是真的过得太安逸了,时常忘记,自己这位身边人不仅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还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在她看来,心腹一词不论是己方还是敌方都不是什么好的,听起来是亲信,可以托付,但换个角度,就是吃力不讨好,一把双刃剑而已。
第二日
三万将士齐聚演武场,天子亲自点兵。
祁天印一露面,众将士士气高昂,高呼万岁,喊声震天,震耳欲聋,昨日犯病的太和帝今日看上去并无大碍,面对呼声,他目中闪过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