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丈夫之前说过的话,她趴在停尸台上,再次哭的几乎要晕倒,只是那刺鼻的血腥味,近距离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无法解脱。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许凤仙抽抽噎噎地,悄悄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王远之和另一个仵作正坐在台阶下,说着什么,眼睛并没有看向屋里。
王远之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想让人赶紧出来,他们要继续验尸,刚转身,发现妇人已经走了出来。
“魏夫人,节哀顺变。”
“多谢,辛苦你们了。”许凤仙客气说完,带着丫鬟走了。
王远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皱,随即又摇摇头,继续工作。
陆惜之和袁晏溪从大堂出来,正好碰到准备离去的许凤仙和她的丫鬟。
许凤仙的脸很苍白,嘴唇也被她自己咬破了,陆惜之希望她能坚强起来,配合他们抓到杀害她丈夫的凶手,于是,上前对她说道:“魏夫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或许,你也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许凤仙表情似强忍着悲伤,很努力想让自己变回理智的样子,只是她头昏脑胀的,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于是声音沙哑的说:“我丈夫公务繁忙,平常每天也就晚上能见着面,对于他的事,我实在是不清楚。”
陆惜之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愣住了。
瞥眼见许凤仙身上还沾到一些凝固的血迹,陆惜之便先让她回府好好清理,再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再登门拜访。
送走她们,陆惜之转头对袁晏溪说:“你说,作为枕边人,她有没有可能知道魏千舟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别的先不说,她的胆子,倒是不小。”
“景明,还有那个于金山,他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们。一个前途似锦的状元郎,为何会在洪县呆了这么久?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光是你我,就连皇上也百思不得其解,洪县不仅土地贫瘠,还因为地靠辛月河,每年都会遭遇洪水,百官都避之不及,偏他主动请缨,一呆就是十几年。”
“他好像没料到魏千舟会死,感觉挺突然的。”
“咱们先去看看远之有什么发现。”
二人来到殓房,看到王远之正在仔细做着尸检记录,那个洪县仵作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动作。
“远之。”
“你们来了。”王远之直起腰。
陆惜之很自然的接过他递来的尸检报告,专心看起来。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王远之的声音有点疑惑。
二人同时看向他。
王远之示意他们走过来,指着尸体的脖颈,“你们看,这是尸体的断裂处,不平整对吗?因为这是二次伤害造成的。”
他接着说:“若是职业杀手,肯定是一刀毙命,手起头落,伤口干净整齐,而不会产生这样的阶梯状刀痕;可是若不是职业杀手,第一刀也不会砍得这么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故意让他死得慢一些,死得更痛苦一些?”陆惜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否则不会故意失手。”王远之点点头。
贾大富,魏千舟两人的死,真可谓是惨烈,凶手极度凶残。
袁晏溪站在一旁,凝视尸体。
“景明,你怎么了?”
“我在想,若这具尸体是我熟识的亲人,没有头颅,仅凭这具身体,是如何确定这就是我的亲人?”
陆惜之顿了顿,那块腰牌……
她的思维也变得灵敏起来,没错!
一块腰牌,根本不足以证明尸体就是魏千舟,为了尽快解救父亲,自己一直处于心急如焚的状态,竟然忽略了一点。
那么,许凤仙是怎么确定,这就是她丈夫的???
陆惜之猛地跳了起来,感激地对袁晏溪说着谢谢,飞快的唤来北雪,让她悄悄的把魏千舟的妾室带来,她要确认,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魏千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