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果强的奶奶成桂芝的灵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六十左右的年纪,这两个人也就是站灵前的人。这两个人是管接待,前来烧纸辞灵的人的。这两个人各有分工,凡是女人来烧纸辞灵的,由女人来负责接待。凡是男人来烧纸辞灵的,由男人来负责接待。要是有来烧纸辞灵的人,这两个看清了是男女,会主动的上前从烧纸辞灵的人手里,接过烧纸在死者的灵前点着,来辞灵的人趁着烧纸燃烧的时候,在灵前向死者的灵位,磕四个头或者鞠四个躬,这就算是向死者辞完了灵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今天男站灵前的是本村的一个瘸子,此人姓单、名叫单要。单要这个人相貌长的品质有点次,在平常的日子里,说话、办事又十分隔应人,六十来岁了也没能娶上个媳妇儿。
上午十一点来钟了,快到了孝子们中午送纸马、纸活的时候了,李真钢手里拿着,在小卖铺里买的几张烧纸,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姬果强家的院门口前。姬果强家的院门口前,今天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谓是门前若市。李真钢径直走进院里一看,好家伙,不用说人有多少、多么的热闹。光花圈就有上百个,挺宽阔的大院子里,花圈一个一个紧挨紧的摆放着,有的几个花圈还摞放在了一起。那帐子布多的,有好几根两、三丈长的臊子绳拉直了,帐子布摞着挂在上面儿,还满满当当的哪。送花圈的、挂帐子的,有个人送的挂的、有机关单位送的、挂的。有送的着的、也有送不着的,机关单位和个人。挂帐子布的有挂的着的个人或机关单位、也有挂不着的个人或机关单位。姬果强不是当上了村支部书记了吗?看来还是势力眼的人大有人在呀。李真钢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愤愤的自言自话:“唉!这年头子,一个村官家里死了个人,都比老百姓家里死个人,收的花圈、收的帐子布多呀!”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李真钢的身后“嘻嘻嘻”的一笑:“真钢叔,没有用的话你就少说点吧,尽量的还是别说的好。”
李真钢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没有说话,迈步向灵棚走去。他刚到灵棚前,坐在凳子上的单要就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嘻笑着:“真钢哥你来了?”
李真钢:“来了,兄弟你在这落忙呢?”
单要:“我在这落忙哪。真钢哥你把烧纸给我吧,我帮着你点着。”
“行,给你帮着我点着吧。”李真钢说着话把手里的,几张烧纸递到了单要的手里。
单要接过了烧纸,笑眯眯的站在那儿,看着李真钢也不说话儿。
李真钢催促:“兄弟你别站着了,你快点把烧纸给我点着哇,我辞完了灵还得快着写账去哪。”
单要:“真钢哥你还得回回手儿,我才能帮着你把这个烧纸点着哪。”
李真钢愣了一下神儿:“我还得回回手儿,你叫我回回什么手啊?我是来辞灵的,我不是来送客的、跟客告别的。我干吗还回回(挥挥)手啊?”
单要:“真钢哥你要是不回回手儿,今儿个这个烧纸儿,我帮着你点不了。”
“打多咱又有了这么个新论道啊?行、我回回手儿。”李真钢说完,把右手往后回了回,轻轻的拍了两下屁股蛋子:“兄弟,这回行了吧?你快着把烧纸帮着我点着吧。”
单要:“真钢哥,我不是叫你回回手拍屁股蛋子哪。”
李真钢:“那你叫我回回手干吗呀?”
单要:“我是叫你上小口袋里头回回手儿。”
李真钢:“你叫我上小口袋里回回手干吗呀?”
单要:“你得上小口袋里头掏出五块钱来。”
李真钢:“我上小口袋里头掏出五块钱来干吗呀?你这也不是账桌儿、我也不写账。”
单要:“你给我呀。”
李真钢:“我凭什么给你五块钱呢?”
单要:“我白帮着你把烧纸点着了哇?”
李真钢:“主家找你落忙来,你落忙是个站灵前的人儿,帮着来辞灵的人点烧纸儿,是你应该干的事儿,你怎么还跟我要五块钱呢?”
单要:“我不白受累帮着你点烧纸儿,我白受不着这行累。”
李真钢:“有事的主家管你抽烟、管你喝酒、还管你饭吃,你这哪叫白受累呀?”
单要:“那是有事的主家应该给我的报酬。主家有事的这三天里管抽烟、喝酒、管我饭吃饭。赶过了有事的这三天,主家就不管我抽烟、喝酒、吃饭了。我得家走抽烟、喝酒、吃饭去了,我趁着在这三天里,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用我手中的这点小权力,捞点外块钱好拿的家走,过我的小日子去。我是个站灵前的人,我要想着捞点外块钱,我就得上你们来辞灵烧纸的这些个人身上捞。”
李真钢一皱眉头子:“自古以来哪有这个事啊?我告上你说兄弟,你这么办事可不符合规矩,也不是个理儿。你怎么净办新鲜事啊?”
单要:“古时候没有的新鲜事多了去了,古时候有汽车跟飞机吗?光么现在都有了吧?咱还甭说古时候了,咱就说生产队的那劲上,大闺妮大小子的,有在大街上手拉着手搞对象的吗?有大闺妮不结婚,在娘家就腆起大肚子来的吗?光么现在这样的事多了去了,不新鲜了吧?过去你们队里的顺义,就是这个事上的开创者。”
李真钢:“你你你、你少跟我说这个事儿,咱就说你今个弄的这个,跟来辞灵烧纸的人,要钱的这个事儿,叫什么事啊?”
单要:“你不知道这叫什么事啊?真钢哥,那是你对我弄的,这个新鲜上的认识不足。你听着我简单的跟你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