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十分耳熟,他已多年未听到,激动地推开门,果然是宇文渊,他的大儿子,跟着管家向他走来。
宇文奕披着衣服,老泪纵横,急切地走向儿子:“渊儿,你终于回来!”
宇文渊跪在地上:“父亲,孩儿不孝,长年在外,不能在身边照顾您。”
“快!快!快起来,跟为父屋里说话。”
宇文奕扶起宇文渊,拉起他的手,就往屋里走。
管家见任务完成,继续睡觉去了。
宇文渊进屋后,又跪下:“父亲,就让儿子好好给你磕几个头。”
说完,连磕三下。
“起来说话。”宇文奕又上前扶起,将大儿子上下瞧瞧,“没想到,你身处武林,倒越来越有男儿气概。为父本想让你走上仕途,你偏偏爱武不爱文,只能由着你。”
“只怪儿子年轻时太过任性,惹父亲生气。”
二人坐下,宇文奕说道:“为父早想通了,武林五大门派也是陛下所封,你作为茂林派掌门,也是陛下的臣子,我儿虽远离朝堂,却以另一种方式报效朝廷,建立功业。”
“父亲能这么想,儿子总算有些欣慰。不知博儿可好?”
“他已踏上医圣之路,今日刚启程。”
“太好了!父亲的筹划正一步步实现。”
宇文奕点点头:“为父知道,今日回来,定是接到陛下诏书,随景王去北芝。”
“是的,我接到诏书后,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耽搁,总算在今晚回来。”宇文渊神秘地问道,“父亲,陛下让景王去北芝平乱,有何深意?”
宇文奕“呵呵”笑道:“我儿还是心系朝堂,不错!这次派景王去北芝,在为父看来,陛下是给景王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等他从北芝回来,身负功业,立他为太子,不仅明正言顺,武家想反驳,也找不出理由来。”
“景王是嫡子,立他为太子本就明正言顺,武家凭什么反对?”
“凭他们手握军权,连陛下都要给几分薄面。”
“哼!陛下难道就没想过削了武家军权?”
“陛下有没有想过,为父不清楚,但要削了武家军权,谈何容易?一来,武家人十分谨慎,难以找到错处;二来,武石岳与武安英这父子两个的功名,都是在战场上用命拼出来的。”
宇文渊想起张彻去弥陀山时提到的死亡之鹰,后来,他派认去查过,虽未查出死亡之鹰幕后主使是谁,但他却隐约感觉到,死亡之鹰与武家有关。
“我想,错处肯定有,只是未被发现而已,总有一天,我会揭了武家身上这层皮,让大家看看他们的真实面目!”
父子二人许久未见,聊到深夜,要不是因为宇文渊天亮后与景王开拔北芝,他们还会继续说下去……
天亮后,芝野城外,宫中侍卫早已将百姓清理,五万人马整装待发。张彻看着将士,不由满腔热血。他的身后站着宇文渊和范程广、副使、团练等人。
元和帝并未亲自为儿子送行,而是派窦公公前来。
窦公公笑眯眯地说道:“景王殿下,陛下不忍分别,所以派老奴来为殿下送别。”
“有劳窦公公。”张彻说道。
站在一旁的武安英悄悄问武石岳:“陛下真的不忍分别?”
武石岳小声笑道:“天子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显然是照顾我们武家,怕我们心里不舒服,说明陛下心里还是有我们,平王还是有希望。”
“父亲分析的是。”武安英回道。
皇子中有人称病没来,有人过来看形势,有人出自真心……不管什么原因,有四人前来相送。
平王不必说,他想过来看看这位弟弟临行前的状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只想他这一去,最好永远别回来。
乐王张睿与景王兄弟情深,让他保重身体,一定要健康回来。
安王张按,也祝六弟马到成功。
七皇子英王张跃,跟着说些客套话,祝六哥一路顺风。
茯苓也赶来,拉着张彻的胳膊,不愿松开:“六哥,昨天我送山奈姐姐,好一阵难过,今天又来送你,回去又得哭会儿,你们都走得那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茯苓提到山奈,思念之情再次涌向他的心头,他朝西南方向看看,都离开一天了,也不知现在如何。
他安慰茯苓道:“别难过,六哥完成任务,回来后,就去找奈奈。”
“真的吗?”茯苓不相信。
张彻说道:“六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丽娘走过来:“景王殿下,娘娘在那边等你。”
张彻朝丽娘说的方向看去,宇文艳的轿撵停在不远处。
周围很多臣子与皇子都看到,想上前跪拜,被窦公公挡住:“不必了,娘娘没到跟前来,就是不想让大家拜见,景王去得这么远,她必然放心不下,要与他说些母子间的贴心话,大家就不要过去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