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与此人对战。
两人对决,除了实力,讲究的也有战意。赤练明白对方必定是携了滔天恨意前来交手,一腔热血冲到头顶上就算是三分的功力也能逼到十分去。而自己此时惊惶大于冷静,只能仓皇应付,兴许还真不是来人的对手。为今之计,还是立即脱身,是为上策。
想着,赤练改攻为守,只是边战边退,一心寻着逃脱的时机。
谁成想交手这人十分难缠,步步紧逼,不给她丝毫脱身的机会。尤其是这人策马而战,几乎占尽优势,赤练突围几次都没能成功,而那人居高临下剑式不断,赤练与他缠斗半天,连这人的脸都没看清楚。
几个回合过去,赤练心中也有些烦躁。
一人一马,欺负她一介女流,还当真理所当然了不成?此时她渐渐冷静下来,退避格挡间也摸清了这人的招式路数,略一思索,便想出了应对之策。交手间,赤练看准时机,链剑一出,径直冲着马腿割去——恢律律一声,那马一声长嘶,载着背上的人就轰然摔了下来。
四条马腿,被齐齐斩断。
那人的武功实际上是个半吊子,这一摔自然慌忙应对,乱了手脚。赤练无声冷笑一下,链剑节节拼起,连成一把长剑,稳稳地架在那人脖颈上。
那人正待从地上起身,看见颈旁的剑,也不动弹了。
“懒得杀你罢了,你还真当我打不过你?”赤练悠悠道,这时才有时间看明白这人的相貌,“说吧,什么人,活腻了想来我这里问条死路?”
“逆贼!”那人冷哼一声,目光中毫无畏色,“我是颍川郡郡守,特来擒你这作乱之人!”
郡守?
赤练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如今新郑名义上统辖全境的官吏。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这人的年纪大概也就是弱冠出头,白白净净,一脸的嫉恶如仇。她的剑架在此人的脖颈上,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计划中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赤练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坐镇一郡的郡守,竟会亲自来抓一个作乱之人,而她名义上虽是作乱,却也不敢轻易要这位郡守的性命——真杀了他,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到时候秦王恐怕就不是派昌平君来平乱,而是派大军来围剿了。
不行,这个人,不能死。
“就你这点武功,还想擒住我?”赤练嗤笑一声,脑子却在飞速运作。为今之计,她必须尽快脱身,不能再和这郡守耽搁下去,“看在你胆子不小的份上,我且饶你一次。”
“不许走!”眼看着赤练足尖一点就要离开,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便要抓她肩膀——
哧!
链剑一旋,立即划破了他的手掌,紧接着,他又被当胸一脚踹翻在地。赤练做完这些动作,斜睨着地上的人,冷冷道,“你再敢不自量力,当心我反悔杀了你。”
“那你便杀了我吧!”男子伏在地上,一把抓住赤练的脚踝,语气愤慨,目光中尽是视死如归,“我是郡守,岂能放过作乱之人?我死了,皇帝陛下还会再派遣新郡守过来,你跑了,就是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