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啦。”
汪曼春将画册放回原处。
踢踏的声音响在楼梯板上,客厅里摆着四菜一汤的家常菜,两个碗,两个小碟子,两双筷子,两个勺子。
钱秋潮拉开一边的凳子,自己坐在对面,戴着医用的薄手套,开始卷片好的烤鸭。
色泽红润,肉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烤鸭片成均匀的肉片,沾上些许甜面酱用热乎的面皮裹上黄瓜条和葱丝一卷。
将第一个放在了汪曼春面前的小碟子里。
“忘了买米,家里省得只够煮稀薄稀薄的稀饭了,还在闷着,这烤鸭就算是正经的主食了,多吃点。大过年的,就只能让大小姐混个水饱了。”他笑盈盈的熟捻的开着玩笑,显然知道汪曼春不会真的嫌弃粗茶淡饭。
汪曼春也不跟他客气,给一人捞了一碗鸭架汤,坐下便吹边说。
“有这燕云楼的烤鸭,尽够了。”
钱秋潮动作熟练快速的卷好所有烤鸭,只留了两片鸭脸肉沾了白糖,都夹进汪曼春的碗里。自己拿着勺搅着汤。
“那就不枉我提前两天预定了。”
汪曼春喝了口汤,满意的喟叹。
“你还能提前知道我要来?”
钱秋潮看着笑眼咪咪。
“你把曼丽派了出去,我就猜你过年会没处去,就定了个烤鸭,你来了,咱们分甘同味,你不来我一个人也能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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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一只烤鸭,恨不能能把鸭架都嗦干净。”
汪曼春笑了起来,“那我要是吃多了,你岂不是要饿着过年。”
钱秋潮哈哈大笑。
“不至于不至于,大白菜还有几颗,不行我就再来盘醋溜白菜,炝炒白菜,白菜糊糊,总不会饿着过年的。”
汪曼春将沾着白糖的鸭脸肉夹了一片到钱秋潮的碗里。
“你也吃,说好分甘同味呢?总不能好东西都我一个人占了。”
“伯安,你想家吗?”
佟伯安是钱秋潮的本名,他本是出身满族大姓的佟佳氏,家中是前朝贵族,他离家时,父辈还做着满清的官员。所以他当年才能这么斩钉截铁地告诉汪曼春,他们的组织会接受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爱国人士。
“前些年阿玛额娘相继离世,北平陷落后,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南下的南下,出国的出国,渐渐的也联系不上了。如今说想家,也不知道该想哪个家了。
不过今天你来了,这个年我是过得高兴的。”
两人说说聊聊,一句公事也不提,谈着彼此的童年琐事。
烟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钱秋潮将洗好的碗递给汪曼春,让她一个个摆进碗柜里。
“开始放烟花了,外滩的夜景一定很美,你回家的路上可以看看,我就不陪你了。”
汪曼春无声的应着,钱秋潮不用回头,就知道她在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