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班歌大家都听腻了,商量着换个新的。梁旌提议了一句,班里就三三两两的有人呼应。苏曼抬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用询问的目光。
“最初的梦想”,苏曼用口型说。神奇的是,梁旌就看懂了,在电脑里输入。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那首歌他们唱了一个月才换。
……
2013年冬天,苏曼忘记了那时鹿晗有没有解约,不记得王菲和李亚鹏有没有离婚,她只看到桌子左上角的卷子越放越高,桌角的励志铭换了又换。一轮复习结束,各科老师穿着厚厚的棉服在操场上呼着白气,为同学们作二轮复习指导。政史地由小三科一跃变成了大文综,应了王老师那句话,文综一开始练习,成绩会有大浮动,有人因此不再突出。
那个“有人”,就是梁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梁旌的成绩不断退步,就像操场上他从苏曼面前经过一样,他在成绩单上的名次慢慢靠近苏曼,又越过她继续向下。
苏曼不止一次看到他坐在一楼空教室的地上,不开灯,走廊的灯光射进屋里,惨淡的让人心疼。
不出于任何目的,苏曼想让他振作。她每次会用一张卡片写上鼓励的话,在考试前偷偷放在他的座位上。她并不署名,只写“考试顺利”。
久而久之,那成了一个“惯例”,也成了苏曼心里又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那是第十一次调研考试吧?苏曼记不清了,反正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教室后,梁旌正靠在门前等她。
他说:“以后别写这些了,也别送了。”
他又说:“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
梁旌说完就笑了,很温暖的样子。
后来她问,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她写的,梁旌揉着她的发顶,说:“你给我讲过那么多题,你的字迹我早就记住了,笨蛋。”
在苏曼的脑子里,梁旌高大温暖,似没有烟火气,渐渐又想到,他同样也是同学们口中的“很帅的班长”。
距高考90天,整栋高三楼的氛围如一潭死水,一件小事都能引起一场波澜。女生群中竟然开始传绯闻,男主角永远是梁旌,女主角不停的换,自然都是空穴来风,无非是说给苏曼听。她和梁旌走得近,引起议论很正常,苏曼从不放在心上。
直到某天中午,她像往常一样早到,梁旌也在,正打开电脑放歌,一个女生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旁若无人地说:“我给你写的纸条你看见了吗?”说完挑衅地看了苏曼一眼。
苏曼觉得自己回避比较好,拿起水杯去接水,梁旌冷淡地说了一句看见了,就拿起水杯,径直走出去。
水房里,两人并肩站着,梁旌突然说:“我对她不感兴趣。”说完即走,潇洒得很。留下苏曼一个人,傻笑了半天。
回到班里,梁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成了一幅颇美好的画面,颇有些睥睨天下的王者气质。苏曼边走边想,梁旌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脊背发凉。
2014年6月,就在苏曼以为自己也要试试鱼胶丸支撑身心的时候,高考终于如期而久违地到来了。
那天苏曼和梁旌都在各自的桌子上看到一张卡片,写着“加油”,没有署名,因为,认得字迹。
苏曼不敢相信,自己用三年时间外加一副厚重黑眼圈换来的六张卷子居然用两天时间就做完了。
合上笔帽随人潮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她真有战士收刀入鞘的骄傲,又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多少分?”
“618。”
这是苏曼和梁旌返校时同时脱口而出的两句话,是同样的分数。好友易珊珊调笑着走开,留下两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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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教室的最后面,不时地看着前面共同奋斗一年的同学,聊了很多。他们约定,第一志愿填BJ大学,那是每个来二中的人心里共同的梦。第二志愿填Z大,分数刚好够。
虽说像同分数择优科分数录取的事情年年都会发生,苏曼还是不会想到这种事就发生在她身上。
录取通知书寄来,梁旌是Z大,她是S大。有老师专程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大学里的专业任她选,她还是在那天晚上偷偷哭了。
复习的日子苦的要命,苏曼忍下来了,她没有向梁旌解释,就像她父母不理解明明S大也是重点,她却偏选择复读,她没有解释一样。
整整一年,她切断了自己与外界所有的联系,像个孤独的英雄。
她收到过梁旌寄来的很多东西,有他看过的很好看的书,也有他特地用大学里第一片落叶做成的叶脉书签。高考前夕,收到了他自己制作的Z大迎新晚会邀请函,附言“等你”。
苏曼看着那些,心里充满了期待的力量。
终于,过了一个夏天,2015年九月,苏曼站在了Z大校园门口,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迎新晚会那天,苏曼特地带上他送来的邀请函,坐在礼堂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周围人欢呼,尖叫,苏曼只静静地用目光寻找,想发现那个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本次晚会最后一个节目,由本校文学社社长梁旌带来原创歌曲《如期而至》。”
苏曼惊诧中抬头,忘了言语。
前后左右有人议论,无非是他声音好听,长相好看,创作才子,被评为校草尔尔。苏曼听着,五味杂陈,他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一样夺目。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