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既然我家与你家只是一河之隔,我俩从小一起玩耍,一起求学,双方知根知底,那么我也不妨直言了,”苏一文呷了一口茶,话语变得激昂,“你乃鸿鹄之才,岂可只有燕雀之志呢?!”
祝得财淡然地:“我有自知之明,以前是村夫,如今是马夫。”
苏一文:“你爹虽然是耕田的,但你娘亲出身书香门第。你从小受到中华传统文化的熏陶,文化根基甚为深厚,才华学识俱在我之上。”
祝得财手指着苏一文:“一文兄,你在哄我欢喜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苏一文回忆道,“当年我们在李掌教的书塾读书,我们两村的孩子搞对联对答,我还是你的手下败将哩!弄得我们沙村孩子的零用钱全部输给了你们,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食酸味白流口水。”
祝得财:“其实我跟你们沙村的孩子们玩耍时从中学到了很多知识。”
苏一文认真地:“窥豹而见一斑。为人立世,你现在更应将你的学识和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一来是能够更好地为两餐,更重要的是以自己的才华来回报社会。”
祝得财双手往外一摊,有点不明白:“我一介布衣草民,能有什么样的才华来回报社会呢?”
苏一文开门见山:“你可以干状师这一行。”
祝得财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人所皆知:状师这一行,一般人很难胜任的,引颈而问:“一文老兄,你是说我可以干你这一行?”
“唔,”苏一文口气肯定,“做状师,替人打官司。”
苏一文从小就听他爷爷讲述官场案件与打官司的趣闻轶事,久而久之,便对这方面兴趣极浓,长大后接棒当了讼师,替人出面打官司,几年以后,在西江流域一带已颇有名气。
祝得财早就闻知:苏一文的爷爷以前是个六品官员,曾经在省巡抚衙门布政司署内的理问所当过理问,掌管全省清查核实刑事案件等,对各种官司诉讼熟之稔矣。
祝得财眉毛蹙了蹙,显得信心不足:“一文兄,我不像你有那么好的家庭背景。我知道状师这一行要求甚高,难度很大。一要靠知识,才华过人;二要靠胆识,临危不惧,随机应变;三要靠口才,引经据典,口若悬河。这三样叠加起来,才有资格吃这一行饭。我这个大老粗,真的能胜任吗?”
苏一文肯定地:“古人有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知你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又是聪明过人,雄辩滔滔;只要下定决心,做足功课,很快就会熟悉各种刑事法律与诉讼程序,能够在状师这一行上位的。”
祝得财:“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做状师这块料子。”
“不!”苏一文摆了摆手,“儿时你出的点子往往是常人想不到的。换句难听的话说是鬼点子。”
祝得财的脸红了起来:“我那时想的多是歪点子,干的多数是恶作剧。”
苏一文:“哪个人小时候不调皮呢?童年年代,如果整天只是木头一般呆坐着,长大成人后要谋生也是一件难事啊!”苏一文口气一转,“换个角度来说,这证明你头脑灵活,思维敏捷。所以我说,你做状师的质素与基础都很好,只要有志向,以后定会大展宏图!”
……
就这样,祝得财在县衙遇到同窗,在苏一文的力邀下加入了律师行。
祝得财本身天赋极高,如今有机会跟随苏一文这样见多识广的同窗,很快,祝得财名声鹊起,成为一名蜚声岭南的状师。至于他如何打赢难打的官司,前文已有描述,在此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