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笑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左右开弓地给了他两个新鲜热辣的耳光。
打完后,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啃馒头似的亲吻起来。
那两巴掌正好打在脸蛋的正中央,部位准确,速度之神奇,完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黑无常这位千锤百炼的老打手也自叹弗如。
第二天清早,常笑笑见新郎官的脸蛋儿肿得像肉包子似的,忍不住心疼地摸了又摸。
黑无常说:"你这不是大街上打人,门旮旯里赔礼么?"
常笑笑说:"蠢货哇!你就没听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合不来么?"
黑无常说:"你下手也太狠了呀!"
"我从小跟父亲学做馒头,别人和面用拳头做,父亲和面是用手心手背来回打。因为打面馒头特别好吃,所以生意越做越好。父亲忙不过来就叫我这扇炉子的帮忙,我一会儿打面、一会儿扇炉子,扇子太脏,经常要洗手。后来,我嫌麻烦就干脆不要扇子,就用巴掌扇炉子,年复一年,这手劲就越练越大了。记得前年我扇炉子时,不小心将一块劈柴"嗖"的一下扇出炉外。接着,就听见"啊呀"一声,那飞出去的劈柴打断了一个老头的三根肋骨。我父亲吓得背起他就往专治跌打损伤的气功师家里跑。进门之后,才知那老头子竟是气功师的师父。徒弟见师父伤得不轻,忙问是谁打的,老气功师叹了口气说,惭愧惭愧,我练了几十年气功,竟顶不住一个扇炉子的姑娘。从那以后,常笑笑就成了远近闻名的恶姑娘,昨晚我一听你说爱的就是我这个恶劲儿,就高兴得摸了你两下,没想到摸得太重,竟把你这脸蛋摸肿了。你如果不信,再把屁股翘起来试试,只要我轻轻一扇,保险你半个月不能沾板凳,一个月之后还有五个指印儿……”
黑无常耐心地听了妻子的叙述,吓得背沟里直淌汗,哪敢再试!
心里说:摸两下尚且如此,若是扇两巴掌,只怕连脑袋也保不住呢!往后若是挨打受气,也是叫花子卖米——自讨的。
刚开始,小两口恩恩爱爱,倒也幸福得很。
几个月之后,黑无常见妻子身怀六甲,就打开了如意算盘:等我们的孩子满了周岁,一定带上孩子一起下地府,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同僚面前亮亮相,看谁还敢笑我鬼都不要。
时隔不久,常笑笑果然生了个儿子,黑无常那个高兴劲儿硬是无法形容。
可是,常笑笑自从有了孩子就将全部身心放在儿子身上。这个出了名的恶女人在儿子头上硬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可是对丈夫却变得冷酷无情,她吩咐丈夫干这干那,买东买西,只要丈夫一坐下来,她就不是埋怨这样东西没买好,就是说那样东西买少了,一天到晚怨个没完没了。
黑无常成天都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根本不敢吐露真情,更不敢提回地府的话。
眼见手头上的一点积蓄快花光了,阴间的钱纸灰儿在阳间又不能用,阳间又没有经济来源,孩子一天比一天大,花销也一天比一天多。
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物质需要,黑无常只好当起行医卖药的郎中来了。
俗话说:药能治假病,酒不解真愁。因为黑无常晓得谁死谁不死,所以他专门把药卖给那些不该死的人,往往一治就好。眼见着生意越做越发,收入一年比一年多,但黑无常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知为什么常笑笑的脾气竟一年比一年坏,吵得他日夜不得安宁。
到后来,一听到她的声音,黑无常就吓得东躲西藏,不敢露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他们的儿子已经十五六岁了,黑无常再也忍受不了妻子的虐待,便找个机会溜回地府,不敢再回他们那个家了。
丈夫一走,这母子俩便绝了财源,儿子从小娇生惯养,什么事也不会干。
眼见丈夫留下的几个钱快花光了,常笑笑又准备重操旧业做馒头卖。
儿子虽然不愿干那种苦差事,但为了不喝西北风,也只好答应帮母亲生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