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惠能大师见众人答不上来,便朗声道:“能!”
“用什么方法?”张中昌问。
六祖惠能大师答道:“只要方法得当。这方法之一,便是佛教的禅宗文化,一种使人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变得宁静和谐的中国传统智慧。”
接着,六祖惠能大师对禅宗文化作了进一步的分析——禅学思想精华是启迪智慧,净化人心。禅学的豁达是通向内心和人际和谐的坦途。
禅学是这样一种大道,它教导每一个人:世界便是我,我便是世界,世界美好我也美好,世界痛苦我也痛苦,人人都应该宁静地生活,自自然然地生活,如雨在清水里,如云在蓝天上,如花盛开在阳春三月,如雪飘落在寒冬,顺乎自然、宁静地生活,与天空、与大地、与人、与动物、与静物和谐相处,和谐得如同鱼与水、云与天。
如果人心明镜般通透,如湖水般平和,如高山般安安详那么,上面所说的战乱、困扰朝廷帝皇的皇位之争,宫廷政变之类的祸国引发的战乱等事,也就会被不知不觉地消除于每一个尚末萌发根芽的初始状态之中了。
六祖惠能大师这一番话,直听得张中昌连连点头称是。“朝中权力竞争激烈,文武大臣的妄想执着也很强烈,如何能做到和谐相处?”
神会见张中昌提出这么一个千古难题,双手合十,连说“善哉,善哉!大人说的是大话题……”
六祖惠能大师道:“此乃涉及心念所思所想之事。说易容易,说难亦难也!此乃人心一念之间,就可以有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两种天地啊!”
六祖惠能大师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举了一例子:早些年,有一位才华出众的乡间青年,由于他自尊心很强,性格内向,几次乡试都中不了秀才,因此,难以避免遭人议论,说他才疏学浅,烂泥扶不上墙。
这些议论传到他那里,使他一度产生抑郁、消沉颓废的情绪。为消愁解闷,他只身外出游览了几处名山大川。但游客们的谈笑风生没能激发他的兴致,反而更令他落寞感叹;青山绿水,在他的眼里全无灵气与生气。
他万念俱灰,决定最后去一座偶尔听说却不大出名的大山,不是为了观赏,只为选择一个不为亲朋所知的地方结束生命。
当他到达那座山时,他惊呆了:光秃秃的山,只有一座简朴的古寺,哪有风光!却见游人如织,一律虔诚地顶礼膜拜。他从未到过佛门,觉得这些人的行为不可思议,便好奇地问他们为何来此山。尽管答说不一,但都表达了善良而美好的愿望。
他既震惊又疑惑:人人都有希望,我却万念俱灰……我应该怎么办?
后来,他无意中在那座古寺看到一本《维摩诘经,于是,身不由己地翻开看了一遍。
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然从中幡然顿悟,毅然重新回到了学堂,投入到认真学习功课之中。
他说:“是博大精深的《维摩诘经使我明白看破、放下、自在”的禅机妙理,助我越过满目苍凉,转入了一片充满生机的新天地!”
诗人杜甫的名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表达了诗人在国破亲离中的悲怆。因为感时伤世,所以诗人因情生境,看到花也觉得“溅泪”,听到鸟鸣也觉得惊心。从心理生发机制上说,这和上例那位乡间青年因万念俱灰而满目苍凉是一致的。
众生因妄想执着,为种种境所迷,心为追逐而流转。因贪、瞋、痴不断,就有喜、怒、哀、乐,迷时境转人,悟时人转境,境由心生和因境生情,都说明了人心的难以调治。
佛法则正是疗救人心的一剂良方。有的人“一叶悲秋”,因为恐惧生命的短暂,忧虑人生中的失落;而佛法可以从一片落叶中感悟出生命无常、万法皆空的真谛。
有人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实是出于人生苦短、追求不足的无奈;有人“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则反映出一位生命充实、胸怀豁达的智者豪迈的情怀。所以说,迷时境转人,悟时人转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