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的旧情旧景,又呈现在他的面前,这里的一切,是多么的熟悉!
但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惠能知道,自己接过祖传袈裟南逃后,那个别有用心的影隐决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前来追杀,所以,他在龙山的密林躲藏至三更,才从后山悄悄地进村而来。
越走近自己的家门,惠能的心越是“怦、怦”地乱跳,真是越近家,情越怯呀!
离家已好几年了,他害怕夜里敲门后,里面是全无反应。毕竟分别时娘亲已是老弱之躯呀!所以,他在敲门时,举起的手竟然有点儿颤抖。
“得、得、得!”三声清脆而短促的敲门声过后不久,里面传来了暗弱的回声:“谁呀?”
惠能听到这是娘亲熟悉的声音,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放落了,把嘴巴贴着门缝,压低声音,回答道:“娘亲,是我。”
李氏在迷糊中被敲门声惊醒,儿子的声音对于母亲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她的心猛地抽搐,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不知是真还是梦,再朝着大门处发问:“谁?”
门外回答声还是那么轻,却又是那么的清脆:“娘亲,是我。”
母子两情相牵!
“啊,能儿!”李氏一听,喜出望外,正想下床,但前几天上山割柴草时不慎崴了左边的脚腕,行动不方便,回家后没多久满身又起了大小不一的红色斑点,被这疾病纠缠得十分难受。现在半夜间,突然听到天天牵肠挂肚的儿子声音,李氏不顾一切,一把拿起搁在床头的拐杖,下了地,撑着带病的身躯,颤颤巍巍地摸到
大门前,拉开上下门闩,将两扇门往里一拉。
大门打开,在浑黑的天幕背影衬托下,大门口站着的正是日思夜念的儿子惠能。
“啊,能儿,你终于回来了!”李氏还未来得及把油灯点亮,就一把将手中拄着的拐杖扔掉,扑上前去,把惠能紧紧地搂在怀里,自言自语地:“我不是在做梦吧?”
惠能情真意切地:“娘亲,我们都不是在做梦,我的确是回来了。分别这几年来,我很想念您老人家呀!”
日盼夜盼,今夜终于见到了儿子的一面,李氏一边用瑟瑟抖抖的双手爱抚着惠能的脑袋,一边喃喃地自语:“这就好了,这就好了……”两行悲喜交集的老泪,簌簌而下,流到了惠能的肩膀上,湿了他的衣裳。
惠能明显地感觉到:随着娘亲那瘦弱身躯的阵阵抽动,挟带着一阵阵热浪传了过来,毕意这是人生中难得的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