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东禅寺后院碓房,张少飞正在专心筛着舂好的米。忽然,门外传来清雅的童音:
身为禅慧树,心如明月镜。
时时勤照看,禅慧定生辉。
张少飞停下手中的活,听着,听着,身不由己走了出来。
啊,这清雅的童音,原来发自那个时常跟随在法如身旁的小沙弥之口。
张少飞趋步上前,说:“小长老,你刚才诵读的这首偈语,虽然做得很好,但是,还没有真正见到佛慧性。”
小沙弥不屑地说:“你一个干粗活的,知道什么!这首偈语,是法如上座写的,能不好?若是没有见到佛慧性,怎么连长老都带头礼拜呢?你个狗屁不懂的下人,难道比二师兄还要高明不成?”
小沙弥说完,气鼓鼓瞪着张少飞。
张少飞不与小沙弥一般见识,道歉道:“对不起,小长老,我不知道偈语是二师兄做的。可是,长老为什么要礼拜这首偈子呢?”
小沙弥颇为骄傲地说:“说你狗屁不懂,还是对你太客气了!你连长老要传衣钵的事都不知道,能懂什么!”
张少飞似乎有些吃惊,追问道:“长老真的要传授衣钵?”
小沙弥一扬头:“那当然!”接着,他把华清长老那晚所说的话,重复说了一遍给张少飞听——凡是我们东禅寺的人,无论他已经出家为僧,还是尚未剃度的杂工俗人;也不论他如今在寺中的地位多么高,还是十分的低微;可以把自己修行多年领悟的心境,用禅的偈句写出来。如果谁的偈语最能说出佛慧的本性,最符合禅慧的精义,所至境界最高,本长老就把禅慧法秘诀传给他,这衣钵圣物也传授给他。也就是说,以后,那个人将是宗师。
小沙弥把华清长老的原话说了一遍后,不无得意地看了一下张少飞,双手插腰,样子很是神气地又说,“这首偈语,就是二师兄作的。他还是受我的启发,才写到南墙上的。”
张少飞向小沙弥合十行礼,说:“小长老,二师兄那偈语写在什么地方?请你带我去好不好?我也要去礼拜二师兄的偈子。”
小沙弥一撇嘴:“我才不带你这个下人去呢,要去你自己去。”
张少飞恳求说:“小长老,我到寺里差不多八个月啦,一直在后院干活,没怎么到过前边,不认识路。烦请你领我过去吧。”说完,张少飞又行了一礼。
小沙弥见张少飞很诚恳,便说:“碰到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下人,算我倒霉。走吧,我带你去。”
张少飞跟在小沙弥后面,向东禅寺南廊走去。
南廊下,法如题偈的地方,依旧摆着香案,围着不少僧俗,有的在此上香礼拜;有的对着墙壁上的偈语在指指划划,点评着。不过,大多数都是溢美之辞。
张少飞与小沙弥挤上前去,在人丛里听着众僧俗对墙壁上的偈语评价。
人群里有一位高瘦的人,穿着颜色鲜艳的官服,格外显眼,与清一色的穿瓦灰色的和尚在一起,如同鹤立鸡群一样,默默念着墙上的偈子。
一位香客叫道:“哎呀,这不是王别驾吗?您是俺们江州百姓的父母官,也来进香啊?”
在江州,除了刺史大人,就数他王别驾居士大了。他说:“我听说,法如将以此偈得到华清长老衣钵。我虽然是朝廷命官,位镇江山,但仍是佛门弟子,能不来恭贺?”
张少飞来到香案前,整整衣冠,虔诚地跪地三拜。起来后,又向王别驾行了一个礼,然后指着偈语旁边的空白粉壁,说,“张大人,在下心中也有一偈,劳烦您替我写在墙上好吗?”
王别驾打量着张少飞,见他粗布黑衣,头发蓬垢,乃属寺里粗鄙的下人,以为他想偷懒,没好气地:“你自己有手有脚,大可以自己执笔来写。写几个字这点儿小事,为什么还要麻烦别人呢?”
张少飞无奈地:“我是迫不得已的呀!”
王别驾:“此言何解?”
张少飞双手一摊,坦言地说:“我没进过学堂,不识字。”
这天早上,东禅寺后院碓房,张少飞正在专心筛着舂好的米。忽然,门外传来清雅的童音:
身为禅慧树,心如明月镜。
时时勤照看,禅慧定生辉。
张少飞停下手中的活,听着,听着,身不由己走了出来。
啊,这清雅的童音,原来发自那个时常跟随在法如身旁的小沙弥之口。
张少飞趋步上前,说:“小长老,你刚才诵读的这首偈语,虽然作得很好,但是,还没有真正见到佛慧性。”
小沙弥不屑地说:“你一个干粗活的,知道什么!这首偈语,是法如上座写的,能不好?若是没有见到佛慧性,怎么连长老都带头礼拜呢?你个狗屁不懂的下人,难道比二师兄还要高明不成?”
小沙弥说完,气鼓鼓瞪着张少飞。
张少飞不与小沙弥一般见识,道歉道:“对不起,小长老,我不知道偈语是二师兄作的。可是,长老为什么要礼拜这首偈子呢?”
小沙弥颇为骄傲地说:“说你狗屁不懂,还是对你太客气了!你连长老要传衣钵的事都不知道,能懂什么!”
张少飞似乎有些吃惊,追问道:“长老真的要传授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