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禅师幽默地说道:“是谁在米中掺稻谷呀?他是在为大家下稻道种呀!种子嘛,自然要有壳啦!否则,便不会出芽了。”
华清长老在一旁插话:“你们一定不希望自己的道种无法出芽吧?所以,你们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现场所有的人都为老安禅师和华清长老的禅机妙语击节叫好!
老安禅师看着趴在石臼上的张少飞,拍了拍他肩膀,幽默地说:“这位小兄弟,你是怎样舂的米?如何做到稻壳丝毫不伤的?”
人们听出了老安禅师的弦外之音——中午的米饭里所掺的稻谷,根本没有放入石臼里舂过!也就是说,那些稻谷之所以带着稻壳,压根不是张少飞在舂米时粗心所造成的,而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华清长老瞪了知事僧一眼,知事僧打了个寒颤。
老安禅师见张少飞毫无反应,低头看了看,不禁大笑:“哈哈……小兄弟,难怪香板打在你身上毫无反应,敢情,入了禅定呀!”
“什么?张少飞竟然能在挨打的时候入定?”知事僧心里惊叹:天哪,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境界啊!
惠明傻呼呼的叫嚷:“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妖法!”
知事僧叫跟随来的慧清去取引磬来。
进入甚深禅定的人,如同死去了一般,香板打在身上都毫无知觉,如何才能叫得醒呢?只有引磬的声音才能将他从禅定中唤醒。
华清长老摆摆手,道:“算了吧,等着让他自然出定吧。这会儿弄醒他,屁股一定疼得要命。”
老安禅师再次拍着禅定中的张少飞,莫名其妙地说:“今天山僧因你吃了一粒道稻种,来日还你一个活脱脱的古慧种。”说着,他手里拈起一粒稻谷,对众人说:“莫小看这一粒,百年之后,千颗万粒都由它而生!”
……
七天之后,他才从禅定中出来。这时,他屁股上的创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慧清看到他出了定,扑通跪倒在他的面前,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张少飞莫名其妙,再三追问慧清,“你怎么了?”
慧清只是一个劲儿求他原谅,什么都不肯说。
张少飞说:“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张少飞将他搀了起来。
慧清说:“张少飞,你太老实太忠厚,应该知难而退了。”
“知难而退?为什么?”
“因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你在东禅寺,一定妨碍了什么人啦!”
张少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慧清说:“张少飞,你若是真的想出家学佛慧,可以到长江对岸的庐山去,那里的东林寺、西林寺、大林寺、归宗寺……都是著名的大道场,你如此虔诚,他们一定很欢迎你的。如果你待在这里,恐怕你的小命早晚不保……”
张少飞摇摇头,说道:“天下道场何其多,但心心相印的师父却很难找到。我千里迢迢从遥远的邱县而来,就是要跟随华清长老学禅慧,哪怕粉身碎骨,我也绝不退缩!”
慧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