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了什么呢?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疑问,山林里不知某个地方,响起了一长串啄木鸟凿洞的声响:“哒哒哒哒……”卢惠兰豁然醒悟:林
子里缺少了张少飞的声音,她身边缺少了她的阿飞哥。
阿飞哥怎么啦?怎么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阿飞哥!”卢惠兰冲着那边呼唤一声。回应他的,是叽叽喳喳的小鸟。
“啊——飞——哥”,这次,卢惠兰的嗓门将附近树上的小鸟都惊飞了,但仍没张少飞的应答。
“阿飞哥为什么不回应,难道他还在生我的气?难道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卢惠兰放心不下,一边呼喊,一边寻找。
“阿飞哥,你在哪里?”山林像一块硕大的海绵,将她焦急的呼唤全部吸了进去,没有任何回应。
“阿飞哥,你怎么啦?”卢惠兰带了哭腔。山谷犹如一个无情的巨石,丝毫不为所动。
卢惠兰拨开茂盛的野草,撩开稠密的藤蔓,艰难地寻觅着张少飞的踪迹。
当他来到一株大树下,赫然发现,张少飞就坐在前面不远的地上!
“阿飞哥,你没听见我呼喊你吗?”张少飞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吭声。
“张少飞,你装什么傻?”
张少飞依然没有答应,身子也未晃动。
卢惠兰有些着急了:“阿飞哥,阿飞哥,你怎么啦?没事吧?”
这时的张少飞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样,任你喊破嗓子,他也不答应。
卢惠兰刚想走过去看看,一抬头,猛然看到前面一片树丛在轻轻晃动。
俗话说,风吹草动。而此时,山里并没有风呀!那树丛像是活了过来,正在悄悄移动……
天哪!那不是树丛,而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花斑吊晴猛虎!“阿飞哥,快,快跑!老虎来啦!”
然而,张少飞依旧像一根朽木桩子,毫无反应!老天爷,你要是再不动,会被老虎吃掉的呀!阿……飞…哥”卢惠兰撕裂一般的声音,没有唤醒张少飞,却惊动了那只在山林中潜行的花斑吊晴猛虎。
卢惠兰感到一股阴冷瘆人的电光照在了自己身上,浑身上下一阵寒颤!
危急中,她本能地爬上前面那棵大树,藏身于最稠密的树叶丛里。
花斑吊晴猛虎果然向这边走来了。走到了距离张少飞不远的地方……
那只花斑吊晴猛虎分明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张少飞……
张少飞命若悬丝!
然而,在这即将葬身虎口的时刻,张少飞却依然呆呆地坐在那里,毫无动静!
这一幕,不但卢惠兰感到万分惊奇,万分疑惑,连那只花斑吊晴猛虎似乎也没想到,它那像冰窟一样阴森的目光死死盯着张少飞,良久,却不见有任何动静。
花斑吊晴猛虎不知是累了,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便由潜伏的姿势改成了蹲踞。它的目光依然注视着张少飞,但好像已经没了那股子残忍的凶煞之气。
人与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相对着。
卢惠兰忽然想起:有经验的大人们说过,当你突然与老虎相遇时,如果来不及逃跑,就赶紧躺在地上装死。因为老虎是一种十分讲究的猛兽,从来不吃死人。
那么,张少飞是在装死么?不像。因为没发现这头花斑吊晴猛虎的时候,那样大声地呼喊他,他不是也没反应么。
再说,一个人,一个有知觉的活人,谁有胆量这样长时间地与一只吃人的猛兽面面相对呢!这,这就是说,张少飞或许是真的已经死了!起码,他是失去了知觉……
时间,宛若已经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山林那边的高山草甸传来了呦呦的鹿鸣声,那头花斑吊晴猛虎才悄然离去。
卢惠兰见那头花斑吊晴猛虎已经走了,急忙从树上下来。
谁知,她刚刚移动了一下身体,手脚早已麻木得不听使唤了,抽搐的双手,未能抓牢树枝,“砰”的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刚刚过去的那场景太吓人了,她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以至于手脚在不知不觉里都在用力,骤然放松,便痉挛起来。
卢惠兰从树上摔在地上,但她顾不得揉一揉,立刻一瘸一拐向张少飞跑去。
张少飞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阿飞哥……”卢惠兰边喊边拐到张少飞身旁,一不小心,跌倒在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