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少飞信步在乡间小道,不知不觉中,来到太镇村与水东村交界处那条小河桥边。
桥头旁边有一座凉亭,张少飞站在亭上放眼远望,但见金秋季节,广袤的田野稻谷一遍金黄,秋风吹拂,翻起层层金色的波浪;稻田间农民挥镰收割;远处传来几声欢笑、几声雁叫,古意新韵,一派秋收繁忙景象,令张少飞心情舒畅,陶醉满怀。
张少飞信步于小河两岸田野间,悠然自得欣赏田野风光,被一河两岸的热闹场面所吸引。
凉亭设置年代悠久,亭内有历代文人墨客题留之楹联碑刻甚多,乃文人墨客郊游必去之处。
凉亭四周水稻广袤十余里,俗呼“眼穴洞”,是太镇主要农作区,南面通往龙凤学校、水东村大山,为重要牧场。
在水东村有一户人家,先生姓苏,名志浩,去年底娶叶小兰为妻。
叶小兰为人贤慧,对家公、家婆尤其百依百顺。可叶小兰的家婆对她却百般刁难。
这天上午,苏志浩一家正在田里忙着收割稻谷。
苏志浩他娘亲割完一块田后,站起来身来,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蓝天,对媳妇说:“家嫂,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做饭吧。”
叶小兰听到家婆叫她回去做饭,本能地“哦”了一声。因为她自去年底嫁到苏家后,还未下厨做过饭,不知煮多少米为好。
家婆见媳妇这副惘然的样子,有意刁难她说:“你现在就回去煮饭,到时把饭送过来。”
叶小兰问:“阿妈,煮多少米?”
家婆说:“一升半,二升半,三个半升四升满。”
“阿妈,那煮什么菜?”叶小兰又问。
家婆瞪了她一眼,阴沉着脸:“无苗萝卜蒸通心竹;过山叫炒皱面母。”
最后,她家婆又说:“午饭挑经闹人堂门口过,在浪伞地用餐。”说完便到另一块田去收割了。
这一下,可难住了叶小兰。
因为如果解不开此“谜”的话,今天的饭、菜便无法做,也无从送到。
叶小兰闷闷不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见前面有个学生模样的男子正朝她这边过来。
小少飞见叶小兰闷闷不乐,便开口问道:“姑娘,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叶小兰见问,便一五一十地把她家婆的话全盘托出。
于是,小少飞一一向她解答:
一升半,二升半,就是一个升半加二个升半就等于四升半,再加上三个半升正是六升,最后加上四升满,不就是十升吗?你煮十升米肯定没错。
叶小兰听后高兴极了,又追问道:“那叫我炒什么菜呢?”
小少飞说:“无苗萝卜蒸通心竹,就是鸡蛋蒸葱苗;过山叫炒皱面母,就是牛肉炒苦瓜。”
“饭菜煮熟后,送到那里呢?”
“叫你担饭时从学校门口过,到田头芋仔地吃。”
叶小兰听后愁云顿散,高高兴兴地朝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还未说声多谢人家,回过头来,已看不见刚才那个学生了。
叶小兰向路人打听,方知道那个教她的人叫张少飞。
……
时光荏苒,五年的岁月悄然而过,小少飞长到五岁了。
五年的岁月,已经将他从一个调皮的神童,雕琢成了一个睿智通天的神童,似乎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不经意的话语,都是智慧的象征与预兆。
一次,张锦钊外出置办农具,途经二十四山,在山坳路旁一间旺记食店歇息。这时,恰逢一个捉蛤佬也来到店中。
捉蛤佬素闻张锦钊进士及第,曾做过朝廷大官,便顿生一念,随口吟出“鳝长鳅短蛤无尾”,名曰:蛤仔对的上联,给张锦钊答下联。
张锦钊听后,顿觉联句生动意深。
张锦钊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下联来。
“你连一个捉蛤佬出的对都对不出来,枉读了圣贤书,还进士及第。“捉蛤佬嘲笑着,扬长而去。
张锦钊一听,羞愧满脸,禁不住仰天慨叹:“想我张锦钊,好呆是个进士出身,连一个捉蛤佬出的对都对不出来……”
张锦钊越想越羞愧,脸色急剧变化,白得像一张纸,眼神渐渐发呆,痴痴地站立不动。
恍惚中,捉蛤佬的话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这声音一次比一次冷,一遍比一遍重,像重锤,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张锦钊的心脏。
张锦钊思想过度,脸色由白而
青,由青而黑,“哇”地大叫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整个身体随之轰然倒地……
店主知道他是太镇村人,立刻叫店小二快马赶往太镇村通知他的家人。
“夫人,您丈夫在二十四山山坳旺记食店,不知何故,脸色铁青,口吐鲜血,昏倒在地,店老板特意叫我快马前来报信。”店小二说完后,离开院子,跃马绝尘而去。
王少香一听,犹如晴天霹雳,呆在院子里。
王少香缓过神后,慌忙到许村,叫她弟弟王伟成去把张锦钊接回来。
张锦钊回到家时,已是气息俺俺,命悬一线。
张锦钊食了点饭后,精神状态似乎有所好转,只见他口中不断说着“鳝长鳅短蛤无尾。”
王少香哭着说:“夫君,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小少飞说:“阿爹在吟蛤仔对。”
张锦钊点了点头:“下……下……联?”
小少飞随口答道:“龟圆鳖扁蟹无头。”
“龟圆鳖扁蟹无头”,张锦钊边吟边不停地点着头,“对,对得好,对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