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陵百姓尊称这里的地方。
除了皇族的人,鲜少有人敢攀登这里,他们只会偶尔的在山脚下捡走些跑出来的野兔子,即便是猎人也不会踏足这座山。
山脚下停留着车銮和侍卫。
这是太子的仪仗。
这些年他们早就习惯了太子每年都会选在今日上山,等到日落时才会从山上下来。
在他们准备扎营暂做休息的时候,就看见太子的身影出现在了石阶上面。
今年怎么这么早?
侍卫长荣安嘉刚准备迎上去,就发现太子殿下的身侧还站着一个人。
极简的白色长袍搭在幽绿的青石台阶上。
由下至上的想要看清他的脸时,荣安嘉的表情变得呆滞,身体不受控的朝着他跪拜了下来。
其余人也都如他那样。
胥陵鹤跟白发青年并肩而行,两人身量相仿,只是比起白发青年的清瘦,他经过军营的操练健壮了些。
他看到跪了一地的人有些讶异。
白发青年对这种状况很习以为常。
“尘世人不可窥见我的脸。”
“那我为什么可以?”
白发青年身形微顿,但他什么话也没说。
胥陵鹤只好把这疑惑埋藏在心里。
太子的銮驾能容纳数十人,胥陵鹤等白发青年坐进去,他并没有着急上去,而是走到荣安嘉的身边:“直接去我的行宫。”
他本来应该住在皇宫里,但是他的父皇不喜,所以自举行成年礼后胥陵鹤就搬到了行宫住。
往日他从山上回来后都会先前往皇宫跟他父皇请安,今年胥陵鹤则不打算这样做。
正如幼年时他所说的那般——
这样污秽的人不该脏了他的手,嗯……眼睛也不可以。
以前的事他无能为力,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不允许任何藏污纳垢的事出现在他的面前。
荣安嘉恍惚的从地上站起来,他有些畏惧的望着被帘子遮住的銮驾:“殿下……那位便是仙人吗?”
他的语气恭敬。
“嗯。”
胥陵鹤的语气有些骄傲:“是孤每年都来见的人。”
荣安嘉:“……”
他只从父辈那里听说过,但是仙人已经二十年未曾出现世间,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人’就连直视都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臣服。
也是。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就是仙人。
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场。
胥陵鹤的眉间露出懊恼的神情。
荣安嘉跟随他已久,见状贴心地问:“殿下可是忧愁如何安顿那位仙人?”
毕竟距离祭祀的时间还有一月,按照以往的惯例他都会在当日才出现,这还是第一次提前这么些天的。
胥陵鹤有些诧异的望他:“孤为何要担心这种问题?他自是要跟孤住在一处。”
“孤只是有些后悔没让人在车驾上多放置些软垫,回行宫的路上过于颠簸,要是让他坐的不舒服,之后不再愿意提前下山了可怎么是好。”
荣安嘉:“……”
他望着一脸为难表情的太子殿下,想起了那些评价他智多近妖的朝臣。
真该让他们都看看现在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