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隐山仙(2 / 2)

他只是让云凌叫个军医来,谁知荀安竟亲自把人带来了……

退离了屋子,花非若便在围栅的小院里选了个不张扬的角落坐下。

是时他的“郎君”潮余抱手一旁,荀安亦关切在侧,院中隐约成了个微妙的三角之局。

此刻看着荀安,花非若莫名有些心虚,却想及方才那情形,想不打草惊蛇的套话也确实是那样胡说八道要来得方便些。

但如果他当时带出来的是荀安……

那必然是不能说那些话的!

毕竟潮余在他这里无名无份,又知他实为男身,如此戏言自然不会入心。

可荀安就大不同了,他若真对荀安说了那些话,那可真就是缺德了……

花非若正联想翩翩的安抚着自己那点不知所由的心虚时,荀安走了过来。

“女君。”

花非若连忙回神常态以应,即见荀安手里捧着件披风来到了他面前。

“晚间风凉,女君衣着单薄,将此披风穿上吧。”

花非若其实想说自己不冷……

然人在跟前,衣已备好,且念及荀安好歹也是女帝有名有份的郎臣,拒绝太过也不大合适,便只好顺了口气,将就着接受了。

花非若点头应之,正将抬手去接时,荀安便已亲手将披风搭到了他肩上,更还细心的为他系了起来。

慕辞闲然往那边瞥了一眼,就见荀安系衣时,女帝虽努力维持着面上常色,身子却早就极不自在的僵住了。

见此一幕,慕辞心中隐觉想笑——还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

为女帝添了衣后,荀安便知礼的退开了,转身时正好撞见慕辞那道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漠冷目光。

两人皆是冷锐的目光一触即过,相互都不觉得对方是善茬。

“女君吃李子。”

花非若笑然接过颠颠朝他跑来的小姑娘递来的一捧李子,顺而又捏了捏她的小脸。

孩子好奇的打量着皆站在女君旁边的两个郎君,瞧来有个眼生的,便指着荀安问道:“这个哥哥也是女君的郎君吗?”

丫头童言无忌的一语,却问得花非若冷汗都快下来了。

而被问的荀安亦是下意识窥了女帝一眼,并不敢擅自言语。

“是、是啊……”

花非若咬着牙应了。

孩子更又惊叹:“女君的郎君都真好看!”

“是吗……”

花非若人都快麻了,那孩子却还十分诚实的重重点了点头,道:“我以后也想像女君这样迎聘好看的郎君!”

花非若不敢接话,只埋头剥李子。

本抱着手的慕辞瞧着女帝那剥着李子的局促样,又被逗了些忍俊不禁,却不好笑得太张扬,便蜷指掩唇饰作轻轻一咳。

“女君女君……”

“来,吃李子。”

唯恐这孩子继续童言无忌,花非若连忙将一颗剥好的李子塞进她的小嘴。

荀安时时留意着女帝,见她给孩子剥李子时沾了一手汁液,便将一块绢帕递了过去。

花非若尴尬的接了过来。

这时潮余也来凑热闹了。

他蹲下身扶过孩子的小身板,手执绢帕给她擦去唇角的汁液,边擦还不忘便笑着揶揄:“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要聘郎君了?”

唯恐潮余这一句又挑起孩子刚刚才被他堵回去的话头,花非若自然不敢等着丫头作答,立马绕开话题问道:“你哥哥去哪了?”

“哥哥在给阿娘煎药。”

慕辞含笑瞥他,正好也见女帝幽怨了他一眼。

一看他就没憋什么好!

生怕拖久了再生幺蛾子,花非若也就不继续盯着慕辞了,视线落回孩子身上,仍然柔声细语的问道:“你方才在路上与哥哥玩的什么游戏呀?”

“隐山仙。”

花非若故为大惑,“隐山仙?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仙人呢?”

丫头却摇了摇头,“隐山仙不是仙人,是鬼灵。”

花非若又作诧然,“你和哥哥为什么要玩鬼灵的游戏?”

见女君好像被自己说的隐山仙鬼灵给吓到了,孩子又连忙笑嘻嘻的解释:“隐山仙不会吃人的,只有偷偷跑进山里的人才会被隐山仙抓住。”

“哪座山里都有隐山仙吗?”

孩子摇了摇头,抬手指着远处的流波山道:“隐山仙住在流波山里。”

话题蓦而引至流波山,花非若心下大喜。

“你怎么知道隐山仙不会吃人?”

“因为被隐山仙抓走的人是可以回家的,只有一些人不可以。”

“哪些人不可以回家?”

这话像是问到了什么隐秘似的,孩子拽着自己的小辫思忖了好一阵,才对着花非若招了招手。

花非若应之俯过身去,孩子便凑到她耳畔悄言道:“阿娘说,只有不听话的孩子才会被隐山仙留在山里,永远不能回家。”

在旁本也津津有味的听着此话题的慕辞听至此,心下大失所望。

他还以为花非若如此在意的会是什么奇诡的传说呢,原来只是个唬小孩的故事。